这情景简直一目了然。
楚昱只感觉醉酒后的眩晕感,较之刚才仿佛更重了些,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跌坐到冰床上,仰面将手指插入发间,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楚楚……为什么不说话?”阿紫奇怪道。
楚昱闻言垂下头,十指交叉拄在膝上,目光沉着又冷静道:“我在想,究竟要怎样把你送给无迹,才能抵得上一只琉璃蛞蝓的价钱。”
“楚楚……”阿紫目瞪口呆,转瞬就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抽噎着道:“不要……不要卖掉我!阿紫会听话的!”
大概是太伤心了,阿紫甚至都没有余力去维持人形,下半身在哭声中缓缓融化成一滩树藤,它自己发现时也怔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它就抱着那粗壮的树藤,继续悲痛欲绝地抽泣起来。
“…………”
楚昱眼角抽搐,他是实在看不下眼,阿紫顶着重苍那张四大皆空地债主脸,却是一副撒泼耍赖的小孩子模样。虽然阿紫曾用这招取悦过他,但这种招数看一两次还是新鲜,三四次就纯粹是惊吓了。
“好了。”楚昱曲起指节揉了揉眉心,举止间充满了疲惫,让阿紫不由看得一呆,登时便停止了吵闹,它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楚昱的脸色,生怕一不留神就遭了它梦中情鸟的厌弃。因此纵使是下一瞬见楚昱朝它伸出了手,它也是抑制住满腔欣喜,动作谨小慎微地凑了过去。
楚昱的手背削窄而修长,他轻轻攥住阿紫的手腕,明明肌肤是那种略显冷白的纸色,可手心的温度却刚好与之相反,散发着暖融的热度,阿紫瞬间便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烫得一个颤栗,忍不住地开始心猿意马——它、它终于摸到楚楚的小手啦!
“不是白给你的,待会儿你要全数给我反哺回来。”楚昱却缓缓闭上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啊?”阿紫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楚昱正在向他体内输送精气。
木生火,火生土,楚昱的精气瞬息就沁入阿紫的千经百脉,可谓长驱直入,毫无阻碍,两种彼此相生相容的精气缓缓汇聚在一起,逐渐发酵出磅礴的妖力。阿紫化作树藤的下半身也随之重新幻化成人形,它原本空洞的眼底徐徐浮现出星点光彩,发梢与衣摆无风自动,神采间竟然更肖似了重苍几分。
——就好像一副写意的缥缈水墨,在经过精细的笔触勾勒后,登时便脱去那份浮躁,显得更为苍劲有力。
……
为阿紫输送完精气后,楚昱垂下手,顷刻便松懈下来,神情有些委顿。
他睁开眼刚要说些什么,就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按倒在冰玉床上,那张冷淡又可憎的脸猝不及防地放大在他眼前,楚昱呼吸一窒,被烙印的魂魄深处竟泛起些许瑟缩,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将阿紫推开。
可随即精气被倾泻一空的酸软就席卷了浑身上下,让他连动动小指头都格外费劲,楚昱皱起眉,竭力后的喘息还未泄出唇边,就忽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给全数堵咽了下去。
阿紫的舌尖带着草木特有的温凉,它在那浅淡而薄削的嘴唇上,极为细致地舔了几下,轻微地动作间,缕缕发丝也随之垂下,挡住了楚昱惊愕的表情,在这彼此距离极近的纠缠中,阿紫呼吸间的气息甚至都一丝不落地涌入楚昱的鼻腔,树叶的清新与肌肤相贴的热度交织在一起,让楚昱的脑袋霎时陷入纷杂的混乱中,拼命挣动起来。
“阿紫!你……!唔唔……”牙关的松动立刻让阿紫寻到了可乘之机,它将楚昱死死按压在冰床上,从里到外亲吻了个遍,每一丝楚昱来不及吞咽的涎液,都被它如逢甘露般尽数吞入喉中。
阿紫这个举动就犹如投石入湖般,瞬间击穿楚昱的魂魄,他睁大眼睛,甚至感觉连指尖都窜过一股颤抖,而重苍在他体内留下的烙印,此刻也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般,正在他所不知道的深处酝酿出股股岩浆,那份灼热随着奔腾的血液传导到四肢百骸,烧得他战栗不已,神智也陷入一滩泥泞似的混沌,只能瘫软着身体任由摆布。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楚昱都已经自暴自弃地停止了反抗,阿紫却倏然抬起身子,放开了对楚昱的钳制,它若有所思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来,翻了两页,便自言自语地琢磨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来着……?”
“…………”
楚昱目光涣散地躺在一边,领口露出的锁骨剧烈地起伏着,他缓缓吐出几口炽热的喘息,几簇纤细的火苗也随之飘荡在空气中,但很快就消散殆尽——终于平复了作乱的内火,楚昱眼睫颤了颤,这才逐渐感到有些许清明回归魂魄。
他阴沉地目光扫向还在努力求知的阿紫,在其无知无觉地时候,就鬓发凌乱地撑起身子,刹那间出招如电,探手一把便狠狠扼住阿紫的咽喉,将其掼在冰床上,霎时寂静的大殿中就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力道大得仿佛连身下的冰玉都迸出丝丝裂纹,楚昱眸中燃着无声的业火,咬着牙道:“我看你的胆子是越发地大了!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阿紫眼中蓄满泪水,瑟瑟发抖道:“我不是……我没有……”
“给我把舌头了捋直了再说话!”楚昱斥道。
“可是……”阿紫委屈巴巴:“可是人家说双修就是这个样子的。”
“双修!?什么双修!?”
“楚楚先让我采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