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护犊心切之情对上大理寺卿坚决的态度,唯有颓败。
忽然,一个小官吏跑上前一脸慌张又左右为难“少保他···”
“大理寺卿好大的官威啊。”
来人一袭紫袍,长身鹤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捂着白巾微曲着身子轻咳。
他直直的看向大理寺卿,凤眼狭长而危险,微微一笑“我顺道过来看看。”
大理寺卿僵直了身躯,好半响才起身给温筠玉让道。
他梗着脖子还有些不适应,略带僵硬道“少保,请上坐。”
温筠玉带的人将大堂围了个遍,大理寺的人想反抗都被摁住。
林筎阴看着温筠玉一下睁大眼,连哭都忘了,微张着唇,神情呆滞。
温筠玉哼笑,似嘲笑她。
他背过身去,弯腰轻咳了一番。
秦祯在大堂正中央让人抬了把太师椅来,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椅子简直暴殄天物。
温筠玉笑看一眼大理寺卿,没搭理他的邀请,就慢腾腾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
秦祯默无声息的给他斟了茶,他就轻悠悠的划着茶盖,又吹了吹,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大理寺卿脸黑成猪肝色,穿了几口粗气,干脆眼不看为净,一掀官袍又坐下。
林筎阴回过神又克制不住的轻颤,是他!
那个几次欲强行非礼她的人,她眼中含泪,要落不落的,犹自倔强。
没想到他竟然是少保,官居正一品甚至更甚,虽没位列三公,但谁不知道朝中太师太傅中就差一个太保无人胜任,他这犹如太保的存在和几位齐驱并驾。
林筎阴想他大有来头,却不知这般通天。
众人见温筠玉如此踩大理寺卿的面子,却都不敢吭声,比刚才那会还要惊心胆寒。
沈老爷子也是护犊心切,竟将期望的眼神落到平日的对头温筠玉身上,他这会无法了,沈家有钱,只要能让筎阴丫头平安挺过一番,再多的银子珠宝藏品都给送,贿赂也好,笼络也罢。
林筎阴知道沈老爷子的不易,微不可查的朝他摇摇头,不要求他。
然而温筠玉似没看到般,谁的帐都不买,低头轻呷一口茶,啧啧嘴“茶是好茶,就是喝的地方不对味。”
沈老爷子暗自翻了个白眼,你上大理寺喝茶,能对味才有鬼了。
大家憋着一口气独自紧张,就温筠玉一人悠闲,心情甚好的品茗,然而这案子到底还办不办了,即使再忐忑不安,也都不能冲上前问,这感觉真不是一般难受。
特别是大理寺的人,平日里和温筠玉手底下的人素来有旧怨,常被压着翻不了身,这一口气憋得真是憋屈,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善,却也只能低头。
大理寺卿在众阉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下开口道“既然这样,人就暂且收押,隔日再审。”
大理寺的人听到命令要去执行,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就见大理寺卿的脸上更加难看,也强硬起来“少保这般妨碍公务不好吧。”
温筠玉嗤笑“这案子后面不归你管了,这人,我要带走。”
秦祯面无表情的将圣上的旨意拍在大理寺胸前。
“你!”大理寺卿气结。
连温阉狗手底下的无名小卒都能欺压在他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他眼底一黑,缓了好一会,将文书看清楚,果真这案子后面都不归他管了。
温筠玉轻轻将茶盏往秦祯手上一搁,弹了弹身上的轻灰“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