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远处往南晚城奔跑的数依千计的灵兽,姽婳不禁头皮一阵阵发麻。
它们不认人,不认情,只知道横冲直撞。是什么导致了它们这样,却没人知道。
“报告城主,第一波攻击已经查出来了,最强的是九级。”城墙上,一人来禀告。
“快,让年轻一辈的去应战。”城主下令道,现在说什么计划都没用了,因为人家已经过来了。
九级,听起来很弱,但狂化后会上升几级。不厉害,但胜在数量。老实说,让一个八九十级的对付几万只连十级都不到的灵兽,很可能一招就搞定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可能让一个八九十级的去对付。让年轻一辈的历练一下,体会一下,还算是比较合适的。
城墙上,重要的人物都在上面站着看着远处的灵兽群,对于姽婳的存在,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没有表示。城门打开,年轻人踩着沉重却自信的步伐冲了出去。
他们年轻,所以他们经历不够。他们年轻,所以他们不懂现实的残酷。也因为他们年轻,所以他们有血性,所以他们潜力更大。
冲出去的他们,只想杀光那些灵兽。
残酷吗?很残酷?但若你不对它残酷,它就会对你残酷。
不管是哪一次的灵兽暴乱,死亡,都是习以为常的。
再不有人去质疑,再不有人去阻止。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想办法制造能解除它们狂化的东西?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屠杀它们的人或者妖什么,没有人觉得是错的。
很矛盾。
杀,还是不杀。
修炼者的弊端就在于,他们被洗脑了。
被什么洗脑,他们自己永远不会明白。因为没人会去和他们说。
有时候,现实往往存在于没人试着去改变。
百米。
现在的距离,只有百米,有少年提着灵器冲了上去,对着迎面的灵兽就是一刀又一刀,鲜血溅到他脸上,顺着脸颊一滴滴滑下,他也全然不顾,一个个灵兽倒在他的脚边。
血腥,却让冲出来的年轻一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们期待着酣畅淋漓的释放,杀戮、战斗,是他们释放的最好方式。
无论是有没有灵智的灵兽,都不可能对将要杀害自己的人留情,所以,在它们愤起时,几界这边,第一个伤亡出现了。
少女铁骨铮铮,也没敌过十几个灵兽齐齐的包围。她受伤了,但没死,是易水渊的妖救的。
易水渊的妖,在这里面扮演的就是这种角色。他们不参与战斗,但他们会在几界生物生死之间救下他们。
自然,易水渊的妖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之中。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救人。现在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王,就在城墙上看着他们。
姽婳看的,是一个个倒下的灵兽,不是一个个受伤的人。
她不同情这些灵兽,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她去同情这些灵兽,灵兽也不会反过来同情他们。不是姽婳心狠,而是她能分的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她看这些灵兽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它们身上,都有同一个气息,很淡,但不是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注意。
灵兽,死的越来越多,冲上来的也越来越多。年轻一辈的,伤亡数也在增加。
嘶吼声,嚎叫声,呼喊声。一声盖过一声,那些壮志了凌云的少年,在失败后重新而来。
无端开始,无端结束。
看着下方酣动的战斗,姽婳不禁蹙眉。
一少女手持弯刀,狠狠的劈向一个又一个灵兽,鲜血四溅,她的脸上没有迟疑没有怜悯。
姽婳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知道如果是自己也会这样,但她不希望所有人都这样。
呐,在易水渊呆了一个多月,连思想也变了。姽婳自嘲的想着。
“轰……”
屠肉的战场中央,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第一道战技是妖技,此时终于在战场上出现了。出手的不是易水渊的妖,应该是妖界的。
二十一级,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
发出妖技的是先前姽婳多注意了的少女,少女很冷,仿佛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不停的手起刀落。
伤亡还在增多,还好的是,他们这边,有伤,还没有亡。
死亡,始终是一个禁忌的话题。老实说,在城墙上的每一个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带来的死亡。姽婳也是,她虽然没带易水渊的妖来,但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易水渊的妖死。其他人也一样,所以,真正的生死之间,他们还是会出手救的。
只是,谁快谁慢,又是一个问题。而今,他们真正来的强者很少,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能不能救下就要看实力和反应了。
下方是一个残酷的战场,血肉夹杂着骨头到处都有。只一会,地上就遍布了尸体。血腥味十里之外都能闻的到。
“糟了。”谢迎来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有人问。
“更多的灵兽朝这边来了。”谢迎来脸沉着,说。
“有很多十级以上的。”姽婳拧眉,接了一句。
众人讶异的看着她一眼,他们疑惑着这个少女为什么会是易水渊的王,她是人类,不是妖,她还很年轻,她为什么会是?现在听到她说话,他们觉得讶异,她为什么知道?似乎……连城主都不知道……
“圣女大人……”雪澜在身边喊了声。
姽婳没有看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