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双双来这里就是想要卖簪子的,自然不会拒绝县令夫人。
原本尹双双给这些簪子已经定过心里价位了,之前她爹尹正说一个簪子能值二两银子,其实不过是当爹的看女儿的手艺怎么看怎么值钱。
事实上尹双双觉得首饰铺里能用一两银子收一个簪子,就已经是良心价位了。
就是这个她下了大力气的凤穿牡丹的簪子,尹双双也只想着能卖十两八两银子顶天了。
尹双双没想到的是,这店里竟然有一位有钱有身份的少夫人在,当时尹双双拿出簪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心底里思虑过了。
只要这少夫人看到她手中的簪子动了心,愿意带上她编制的簪子,就相当于帮她在上流社会在贵妇们之间打开了一个口子。
日后她编出来的簪子就再也不用愁卖不出去了,就是这首饰铺的老板收她的簪子,也要看在这位少夫人喜欢的面儿上,给她提提价格了。
这会儿县令夫人要买,是对尹双双来说利益最大的结果了。
尹双双立刻表示,“原本我做簪子就是要卖的,夫人若是喜欢要买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果夫人不嫌弃我手艺粗陋,我回去再做一整套头面来,到时候先给夫人过目,若是夫人喜欢就优先留给夫人。”
县令夫人痛快的叫身边的一位管家娘子样的年轻妇人给了尹双双二百两银子,不过给的不是银子,而是二十两金子。
二百两银子很大一堆,看着很显眼,二十两金子只是一小袋,就好隐藏很多,这是县令夫人的体贴。
给了钱之后,县令夫人把那凤穿牡丹的簪子在手中把玩了半晌,迫不及待的插到了发髻上,又对着铜镜打量半晌。
一开始县令夫人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只是打量了一会儿又有有点儿叹气道:“果然只是单只一只的簪子就是在华丽也不好搭配。
还是成套的头面好,小姑娘,你若真弄出一整套和我心意的头面,价钱好说。”
县令夫人带着凤穿牡丹的簪子满意的走了,剩下掌柜的这是十分热情的和尹双双谈论收簪子的事。
因为有县令夫人这一出,加上掌柜的自己做这一行,眼光也是精准的,一眼就看出尹双双编制的这些簪子有大家潜质。
掌柜的仔细一个一个的看过了尹双双送来的簪子,“你这些簪子制作的很精美,本来按照规矩,这些簪子一个一两银子是正好的。
不过如果姑娘你愿意将日后所有制作的饰品都交由本店售卖,我可以把价钱翻一倍,以二两银子一个簪子的价格来收。
但是姑娘日后就不可以再将制作好的饰品卖给别的首饰铺了,不知道姑娘可愿意答应?”
掌柜的也是看出尹双双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能主事儿,而且又是制作簪子的人,就直接跟尹双双商量了。
尹双双这次跟着尹正进城,本来就打算要和一个固定首饰铺子做生意的,因此直接点头。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掌柜的您给的价格一直公道,我也想有一个固定的售卖渠道。”
掌柜的不太明白什么是售卖渠道,不过尹双双答应了这一点他是听懂了,立刻让伙计拿契约书过来,顺便按照尹双双的簪子数量给尹双双准备金子。
这一点也是跟县令夫人学的,金子的数量少,带着不显眼,要是带一大堆银子出去太显眼了,容易招来麻烦。
自从进了首饰铺就没有说过话的尹正丝毫也不在意自己沦为背景板。
站在一边一脸骄傲的看着女儿和掌柜的谈生意,签契约,满心都是自豪,不愧是他的女儿,头脑就是聪明,随他。
至于他女儿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一手编制簪子的好手艺,尹正完全不觉得奇怪。
因为尹正自己就是个自学的天才,他当年靠着在夫子的窗外偷听偷看就能自学好几百个字。
后来被他偏心的爹送去木匠家里做学徒,那木匠不愿意教他,只让尹正干活做苦力,什么到夜香做家务,院子里开的一个菜园子里的农活全都归尹正干,平日里对尹正也是非打即骂。
这个时候师傅教学徒都讲究先做三年苦工,之后师傅教徒的时候也会留一手,基本上徒弟就相当于师傅的苦力,任打任骂,就是死了也白死的那一种。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尹正硬是用一年的时间,把他师傅的手艺全都学到手,然后直接就回了家。
尹老爷子本来想把尹正送回去,结果尹正闹到了村长面前,露出全身上下的伤痕,表示自己要不逃回来就要被师傅打死了。
尹正还把夫子不要束脩就收他做学生,却因为他三弟一番哭闹而被他爹硬生生送去做学徒的事闹了出来。
这下子村子里的人都震惊了,谁家孩子要是会读书,那是祖坟冒青烟,就算是夫子不免束脩都要想办法砸锅卖铁把孩子送去,何况夫子还不要束脩,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村子里的人都吃惊尹老爷子竟然能做出这么昏聩的决定,因为这次的事,尹老爷子偏心的名声更盛,村子里好多人都不待见尹老爷子这偏心的性子。
尹正的师傅也坏了名声,他手下的学徒全被家人接了回去,之后就传出尹正师傅喜欢nuè dài学徒的事。
之后不但没有人家愿意把孩子送过去当学徒,连请他干活的人家都少了,尹正直接就报了自己被师傅打骂一年的仇。
事实上要不是为了学手艺,尹正根本就不会去忍了这一年的打骂和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