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找不到那几本春宫三十六计,等房氐走后,她便找来梨子问了问。
梨子道:“王爷忘了,您把他们都带回广元殿去了呀,说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好好研究研究的。”
君悦嘴巴就打了个结,饶是思想再开放也不由得微微不自在。
她纳闷,“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梨子摇摇头,“这老奴就不记得了。”
君悦顾自辩解,“所以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没说过这话。”
“可老奴是亲自按着你的吩咐,把它们都拿回广元殿了呀!”
君悦抚额,好吧!
她走出书架后,往窗外看了看,见日头正当头,想着该吃午饭了。于是打算回了广元殿,顺便找找那几本书。
她刚进了广元殿,就一头扎进了内室的书房,直直往书架后面而去。却不想被后面突兀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两人都微微惊讶,看着彼此,竟一时忘了动作。她忘了再前进,而他正维持着翻手拿书的姿势。
他住进这王宫也有一个月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这方寸小的天地间,近在咫尺。
此时的他们都还是风华正茂,即便已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然而在容貌上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亦如年少时的模样。只是长得更高了,也更沉稳了。
只是隔了几年,再见面时总有总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奈何桥上遇到故人,揉不尽衷肠,诉不尽离殇,中有千千语,却相顾无言。就怕说完,就各自走向了自己的来世,相见再无望。
君悦经常听宫里的人说,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色。她也想象过他穿着一身黑色会是什么样子,依旧淡漠疏离?还是神秘尊贵?还是诡谲阴郁?
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一身淡蓝色华服,高雅,尊贵,安静,干净。仿若远离俗沉的隐士,又像不食烟火的仙人。
然而如今真真见到了他穿黑衣的样子,倒也与印象中穿淡蓝衣无甚区别,依旧优雅干净,天然雕琢。
君悦叹了口气,所以电视剧里经常给反派角色配备的服装,要么是黑要么是红,也不尽然。
你瞧眼前穿着黑衣的人,眼似琉璃唇红齿白,一脸的单纯清澈,人畜无害;你再看穿着红衣的公孙展,狐狸媚眼,一脸算计,可也是忠心耿耿,肱骨之臣。
所以啊,这人好坏,与衣着五关。
“王爷,那几本......”
香雪听了梨子的吩咐,知道王爷除了回来吃午饭之外顺便找书,怕她找不到所以过来帮忙。却不想此处除了主子,竟还有外人在。
“容公子?”她讶异,转身朝后面的门看了眼,“你怎么进来的?”
为何这整个殿的人都没看见?
当然没看见,因为所有人都被小尤子给带到墙角贿赂去了。
君悦回过神来,状似随意道:“没事了,去传膳吧!”
香雪“哦”了声,正准备离开时,又忽而记起了什么,道:“王爷,那几本书奴婢都给你放这了。您拿回来之后也没看,奴婢就放在这个格子上。”
君悦顺着他指的格子看过去,那几本蓝皮书正好是放在最上面的地方,一眼瞟过去就正好能看到封面上大大的几个律体。
前面的还好,不是什么贵妃与隔壁秀才的二三事,就是什么人鬼情未了,后面的简直不堪入目,什么春宫三十六式,秘戏大全,秘戏升级版...
呃,就差没在封面上画上一个大大的香艳图,让人一目了然。
君悦有点想捂脸走人。就算在开放的现代,就算她看过片片,也不会告诉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看过,更不会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看。
她想,还好没有在这书的末尾写上:君悦所著。
要不然,在男朋友面前,她脸也干脆别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君悦不耐的挥手赶人,“去吧去吧!”
香雪便退了出去。
她一走,连琋便复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书卷。
君悦转身面对着书架,刻意又随意的抽出另一格子的论语和两本春秋,盖住那几本刺目的春宫三十六式,秘戏大全。问:“你怎么来了?”
连琋手中拿的是一卷竹简,竹简上传来淡淡的竹香,闻言回道:“想着也该是时候见见了,所以就过来了。”
“我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本想...”
“你不用解释。”他淡淡的卷了手中的竹简,放回原位。而后侧身越过她离开了书房,倒也听不出他这话里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他人总是淡淡的,语声也总是淡淡的。
君悦看着他放在原处的竹简,再看看自己眼前盖住的书册,顿觉得多余。
他来了这么久,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偷偷看小黄书被发现还不好意思。
矫情。
君悦甩甩头出来。
饭桌前,香雪已经步好了两副碗筷。君悦挥了挥手,她会意的领着所有人出去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连琋很讲究,自小养成的贵气并没有随着国破家亡而丢弃。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腰杆挺直。饭前仔细的洗手,然后仔细的插手,然后先喝汤,然后先吃一口菜,再吃饭。一切都像是规划好的,一步一步进行。
君悦就随性多了,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也并没有因为面前做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而有所收敛。
然而她看着桌上的菜式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姜离偏湿,所以炒菜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