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足以令陈族为之颤抖的男人,两束火云般的红发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即便相隔一里,陈东依旧能感受到双目隐隐刺痛。
九层金塔尖端,金色长袍随风鼓荡,阴沉的瞳孔犹如主宰黑夜的狼王,睥睨万物,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鱼肉。
他并非嗓门大,只是懂得一种秘术,能够将声音传到多人的脑海。那声音似阴间阎王般有种与生俱来的惊悚与阴森。
腐烂的梧桐枝动若脱兔,电光火石间,便来到陈东等人面前。
刺鼻的酸水从那五米长的藤条上滴落,大地都被腐蚀出一个个窟窿,酸雾蒸腾,令人脊背发凉,寒毛倒竖起来。
“不愧是一族之长,手段真够棘手的!”
在这片被腐烂梧桐弥漫的夜幕下,只是微微呼吸,陈东就能感到胸膛被烈火灼烧,若是再靠近点,后果可真的不敢想象。
若是给陈东充足时间,未必不能研制出克制出这毒物的解药,但现在,除了九死环生丹之外,也只有少数的药草能缓解病情蔓延。
“真想一把火把它们烧了!”看到脸色赤红,骨蒸潮热的族人,陈东也深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顾不得任何保留,元气如火山般爆发。感应到陈东那炽热的心情,乾元古戒传递出一道道醒目的水波,刹那间便形成一座天衣无缝的水罩,将陈族众人一个不剩的保护起来。
金不焕身体一滞,看似没有多少威力的水波竟然使得毒气格格不入,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那闪烁着特殊光泽,有着古朴气息散发的戒指上,最后方才半信半疑的眉头一皱,道:“乾元古戒!”
听到这个解释,金霖等人这才有点眉目,纷纷点头,原来是它化解了老爷庙的攻击。
“宝剑配英雄,与其令乾元古戒继续蒙尘,倒不如让老夫发挥它的最大价值!”金不焕眼中只有乾元古戒,不曾正视他人一眼,随意的声音彰显着长期以往的傲慢与豪强。
慢慢长夜,异常难耐,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进犯,陈族的心一直悬在空中,没有一点谱。尤其是在金族少族长这位压轴人物登场,而陈锋仍旧杳无音信之时,不少人都开始泄气。
乾元古戒虽然稀罕,但再厉害也不过是件法器,指望它击退四位水行境实力的强者,未免太痴人说梦了。
家破人亡之际,陈族急于一位强者镇住这萎靡不振的场子。无论他们有多么不情愿,脑海中浮现的身影,还是那个平素低调,关键时刻流淌着雷霆之威的男人。
“不识时务!”
对于这些迟早成为刀下亡魂的人,金不焕根本不屑理会,九层金塔外,腐烂的梧桐树以一种异常霸道的方式,将水罩严严实实的缠绕起来,幽暗的绿液漫天飞溅,大地顿时千疮百孔。
潺潺水波虽然不断晃动,甚至开始凹陷,但还是在陈东的苦苦支撑下,勉为其难的将那毒水挤出。
“嚯!竟然能发挥到这种程度!”
金不焕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夹杂着惊讶与杀意。飞舞的藤条载着他飞速来到陈东眼前,“小东西!你还真能蹦哒!”
虽然金族一直忌惮陈东的天赋,甚至三番四次的打击,不过金不焕却对他并不在意。
令金不焕感到吃惊,甚至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被金族认为不可能突破到冲虚境的废柴,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阻碍金族的进击。现在,更加让自己有些无从下手。
只是当初,血冥宗曾信誓旦旦断言,陈东必然泯然众人。金逐颜等人一直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血冥宗极少失算过。
“大哥!他必是有利器傍身,否则怎么可能强成这样!”
金逐颜贪念横溢,极度眼馋的盯着陈东,后者毕竟是陈族少族长的儿子,胆敢介入水行境强者之间的战斗,基本的保命手段还是有的。
金不焕虽然觉得陈东疑点重重,却并未过多在意,只是余光有意暼向陈族内部,淡淡的挥了挥手。
面对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强敌,陈东显露出史无前例的凝重,每条神经都像拉满的箭弦,绷得紧紧。
“少爷!情况不妙!”华容满头大汗,虽然对陈东孤掌难鸣的处境忧心忡忡,却有心无力。
“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陈功紧紧注视着已然变形的水罩,不少区域开始重合,甚至出现裂痕,似乎只需轻轻一点,就会支离破碎,而金逐颜率领金骁等人,踏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陈族外苑浩浩汤汤的进发。
“龟缩也好!”金不焕戏谑的声音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远胜寒冬腊雪的冰冷面庞,“省得亲眼目睹陈族血流成河!”
冰冷的笑容如同锋利的冰刺,令人瑟瑟发抖,头皮发麻。
下一刻,乾元古戒剧烈颤抖,“嘭”的一声,水罩宛如气球般破裂开来。
“竟然被他破解了!”华容身体后仰,难以置信的高高扬起下颌,冷气不断倒流体内,面色仿佛被冰冻般凝滞到极点。
“最后的屏障也失守了!没人能左右他的攻击!”分家纷纷惴惴不安的战栗起来,“实力太过悬殊!这仗没法打了!”
“不愧是金族少族长!”陈东瞳孔放大,剑眉深陷,沉重到了极点,“真够厚颜无耻!”
呼!
一股灼热的火焰从天而降,形如千米热浪般翻滚而起,将那花枝招展的梧桐吞没,刹那间,华容等人都是热汗淋漓。
就在分家纷纷叫苦之际,那无懈可击的藤条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撕拉撕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