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客栈卧房内,梁曦然看着杯中寡然无色的茶水,脑海里不由地回放起皇兄对天网精英的评价来,天网四将各有千秋,龙溟冉强而傲,宁司岚厉而病,叶熙闻慧而雅,邱睿智而痞。可见这邱睿百无禁忌,最为致命!他又想起夜里自己下药的行径,越发得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他立刻从怀中掏出那瓷**,小心地在手里把玩着,暗自估量着这药效,这沉如石甸的疑惑深深地压在梁曦然的心头,即使他上床休息,也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梁曦然就穿戴整齐,把着窗柩,凭借臂力,翻然越上屋檐,他看了眼高低不平、错落有致的房屋,运功于足下,行走点踏于房檐上,几次的起落,他最终在公主下落的客栈停住了身形,梁曦然小心敬慎地打量了圈四周,确定没人发现时,他才倒挂身子,借腿腹之力稳住身形轻轻地告罪一声,才缓缓地推开了桑梓公主的窗户。房内静悄悄的,公主仍在酣睡,梁曦然左瞧瞧右看看,才将窗户全部打开,轻手轻脚地爬行进入,他的皇室礼仪早已敲响了他心中的警戒钟,但对二哥的情义,他紧绷着呼吸,缓缓地掀开了公主的帷帐,一股恶臭的浪潮一下子就袭了过来,即便秉着呼吸,梁曦然也被这气息给熏得节节败退,他捂住鼻口,直接偏过头来,他冲到窗户边,大口大口地喘换着气:“呜!呜!这桑梓公主也!”他说着的时候,不由地用眼角瞟向床榻上歪着头睡得安然的睡美人:昨天接近时并没有这股气味,所以这就是药水的效用?!他有些嫌恶地再次将目光挪开,他支着窗户,紧蹙起眉额来。
邱睿舀着馄饨,低着头将它们吮吸到嘴里,滚烫的馄饨烫得他直吐舌头,“唔,十二王爷也有兴趣尝尝这美味?”梁曦然啪得一声将瓷**砸在桌子上:“先生还是解释解释吧!”
邱睿放下手里的汤勺,抬眸笑看梁曦然,掂了掂桌上的瓷**,轻描淡写地笑语道:“十二王爷莫怒,在下昨儿递药于阁下时,不是曾关照一二,此药性烈,只是十二王爷不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上罢了!”梁曦然有些吃亏地抿了抿嘴,潸然问道:“可是现在公主臭不可闻,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不必担心,这臭气虽是难闻,但只是一时的。”“哦!”梁曦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何时可以消除这个味道?”邱睿甩甩手里的瓷**,蓝色的眼眸都笑得眯了起来:“看十二王爷下得量,恐怕得有十天吧!”“十天!”梁曦然一下子傻了眼,内心哀嚎不已:这下如何是好,二嫂臭成这样,这婚该如何结尾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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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熙闻挺直的脊梁,君子璟敲着桌案,紧蹙眉头:邱睿的行事熙闻一向看不惯,而且子菡的祭日将近,若再让他们同处一处,只怕是少不了鸡飞狗跳的,不行!熙闻一定得留下!
梁国插手,桑梓公主……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吩咐青叶道:“去请叶公子回来,孤有事要与他商议。”青叶一骇首,小跑着追了出去,“叶公子,叶公子……”她拎着裙摆,在身后叠叠叫唤着,叶熙闻骇然地回首,扶住青叶前扑欲跌的身子,温和地问道:“我离开殿下的书房不过一瞬,可出了什么问题,竟烦扰青姑娘频频相唤?”青叶略红了脸颊,站稳身子,盈盈一拜道:“殿下传唤公子商议事情。”叶熙闻面含微笑地点点头,目不斜视地撩袍从其身旁走过。
“不知殿下急召属下所为事?”叶熙闻刚起身就询问道,君子璟摆摆手示意他坐叶熙闻端坐下首,红枝端着托盘,恭敬地为叶熙闻斟上茶,然后阖上门扉,退了出去。
“熙闻觉得这茶如何?”君子璟细条斯里地问道,叶熙闻也缓下心性,端起茶盏,慢慢地品了一口:“一般,这茶叶本是极好,奈何这水温冲泡不当,倒白白浪费了。”他摇了摇头,缓缓放下茶盏,君子璟眼里满是笑意:“还是熙闻深知我心,如今这桑梓公主怕是嫁定了梁国,可她必定还是我君国的明日之月,如若这般嫁与梁国王爷,我大君颜面何在啊!”叶熙闻一面点头一面蹙起眉额来:“可是当初殿下将此事撇清,交于太后背后动手,看来这趟慈宁宫之行要下一味重药了!”君子璟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静默片刻,才悠悠然地接话道:“熙闻既已看出行径,为何却愁眉不展呢?”叶熙闻婉言一笑,朝君子璟抱拳道:“属下只是有一件事并未想明。”
“哦~”君子璟语气微扬,略显诧异。
“殿下当初分派我们四人各司其职,邱睿负责让桑梓公主无功而返,属下随殿下回京改变明日之月的预言,而宁司岚带着橙枫诓骗着灵柩阁等人往穆国去,龙溟冉则是去与梁陌然交手。”
“那熙闻不解何事?”君子璟侧耳倾听,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问道。
“属下是不解殿下为何差龙溟冉去招惹梁陌然呢?他好似与这件事无关啊。”
君子璟笑着摇首一二:“非也,非也,这梁陌然视我君国无一物,随意而来,所以不报负一二,实在不是孤的风格。”“难不成殿下认为龙溟冉就可以……”叶熙闻欲言又止,君子璟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忙接话道:“自然不能,不过这正是孤派遣师弟去的理由。”“看着他去挨揍?”叶熙闻诧异地接口问道,君子璟汗颜地一挑眉:“一是为了挫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