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图谋?”邹明德惊讶道。
“怎会没有?大哥想啊!他与我们无亲无故,这么热心做什么?他从凤州逃难来的,可以说无依无靠了,若是攀上我们邹家,至少不用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是不?他若只想在邹家当个伙计到也没什么,可他偏偏与荆娘那么近。弟弟我听说,米铺上下都听他指挥了。大哥你怎糊涂了,哪能让外人掌大权啊?以后铺子改姓张,大哥怕还不知道吧?”邹明诚着急道。
“越说越离谱。”邹明德不是信任张珏,而是他这弟弟的秉性他更清楚,要说图谋,这老弟的可能性更大。
弟媳冯氏“呵呵”笑着,缓和气氛,“都是猜测,我们对张兄弟也不了解的,但愿错怪了好人。我这老头子不会说话,大哥别见怪,他说错了,尽管骂就是。”
邹明诚连连点头。
“你们两夫妻不会凭白无故来看我吧?”邹明德警惕道。
那对夫妻“嘿嘿”直笑。
还是邹明诚说道:“是这样的大哥,博儿已经不在了,虽是件伤心事,可你不得不为自己以后考虑。你膝下又没别的儿子,所以我们夫妻就想把小儿子过继给你,让他以后孝顺你,给你养老。”
“是啊大哥!我们家那小的都十二了,聪明又懂事,以后有他在,保管把生意和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冯氏也说。
“咳。”邹明德一声咳嗽,让那夫妻住嘴。
夫妻俩也识趣,知道这事急不得,今次就劝到这里,转移话题,问起他的身体状况,多了些关切之辞。邹明德任他们在身旁说话,再多花言巧语都掩饰不住他们本心。不过有些话他还是在听,毕竟自己已过中年,无后确实是个难题。
这两亲戚一住进来,邹家宅子就热闹了。冯氏一来就展示出自己不甘人下的作风,名曰与郭荆娘分担家务,把郭荆娘管的事都接了过来,俨然女主人。郭荆娘知道她这是篡权,但冯氏是长辈,又是邹氏族中妇人,名分上比她这个表亲更顺。对此她不便说什么,干脆借此清闲休息。
而在米铺那边,邹明诚也没闲着,到邹家的第二天就去了店铺,说是看看。接着才过一天,再去时就开始对店中指手划脚了。一些事情掌柜要请示张珏才能下决定,但邹明诚却喝阻,张珏不过是来帮忙的,米铺的主人还是他兄弟,这些小事以后就由他做主。掌柜和伙计都觉得不太合适,还是等张珏的态度。张珏早看明白这对夫妻就是欺邹明德无后,冲着财产而来。他可不像郭荆娘要顾及亲戚关系。
“店中大小事由我决定是邹老爷的意思。”他不与其邹,就发了这么句淡淡的话,大小事还是他做主,邹明诚不能管,想插手都没缝隙。这是店铺主人邹明德的意思,不得违抗。
掌柜听了,立刻把账册、钥匙等东西从邹明诚手里夺回。邹明诚这个“二老爷”气得发毛,摆出他的身份,要店里的人都服从于他,并暗示邹明德会过继他儿子,以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此言一出,还真有几个伙计靠过去,其余人也多摇摆不定。这些张珏都看在眼里,但过继之事终属传言,尚示成事实,在众人中立这下,张珏强硬之前,邹明诚还是吃亏,气得离开店铺。
“邹老爷一定要收养他的儿子吗?”张珏遣散众人,把掌柜叫来单独问。这对夫妇给他的印象极不好,邹家要是落他们手里,那就前途黯淡了。更重要的是,这对夫妇如果做了主人,恐怕会把他和郭荆娘赶出去。
掌柜对此也表现出无奈,“老爷就博少爷一个儿子,博少爷死了,老爷就无后了,是该从同宗之中收养男丁。兄弟的孩子自然优先考虑,老爷有几个兄弟,散居附近州县,其他几位老爷都没表态,二老爷行动积极,是想取得先机。”
“看来你们都知道,邹明诚夫妇冲着财产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掌柜苦笑道,“不过我们是外人,这是老爷的家事,我们干涉不得,尤其是张公子你,更要避嫌。”
“为什么?”
掌柜斜目,“因为张公子与表姑娘关系太近了,表姑娘得老爷收留,张公子替老爷打理上下,已经有人传张公子想夺取邹家的家财。如果张公子干涉邹家过继的事,等于坐实流言,张公子会受八方指责。”
“你觉得我像是会贪邹家家产的人吗?”张珏听了来了气,真是小人心肠,以他的身份,别说这点家产,就是这个星球的皇帝之位,他都看不上的。
“公子当然不会,但人言可畏,公子还是离远些好。”掌柜建议。
张珏只手托脸,呼出口气,“这么说我是最不该过问此事的人了?”他还想着邹老爷说一说,看来连说都不能说。但他可不是听人摆布的人,明着不行,那就暗,邹明诚和冯氏真要做出危害到他和郭荆娘的事,别怪他不客气。
邹明诚在米铺吃了亏,便再没到米铺来指手划脚,不过人却不老实,把目标转向邹明德,整日在邹明德身边嘘寒问暖,聊聊兄弟情。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邹明德起心思收养他的儿子。
这对夫妻的德性,邹明德了若指掌,对他们的用意早看了个透彻,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兄弟情真意切的样子,多少让他这个绝了后的人幻想起亲情的温馨。不好明着拒绝,推辞着称,此为大事,得与几个兄弟商量。暗示后选人并不仅有他们的小儿子。
书信寄出,等了些日便有回音,令邹明德及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