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第五诊室里和陈倩说话的男人,正是王涵。
我很奇怪,这家伙怎么跑来了?他找陈倩干嘛?而且,他是怎么知道陈倩来南京的?
还有,陈倩一直在找王涵,我看得出来,两人之间肯定有仇,而且就算达不到不共戴天的程度,但也绝不可能轻易化解。
按道理,王涵应该对陈倩唯恐避之不及才对,怎么会主动找上门?
满满都是疑惑。
我站住,身体向旁边缩了缩,快速看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我,便做出正在等待进去就诊的样子,侧身站在第五诊室门外听二人说些什么。
前面的对话我没听到,而且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听着断断续续,没头没尾。
就听王涵说,“…小倩,你不要太激动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条件!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年的事错也不只在我一个人身上,要真曝了光,我想你们陈家也没好果子吃的。”
陈倩冷笑,“姓汪的,你今天跑来这里找我,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你想干什么?收买我?你给我听着,我陈倩这次专门要求来南京进修,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要和你算算旧账!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我陈倩看不上!”
王涵辩解几句,陈倩一句话不说,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能猜到陈倩的心情应该坏到极点,就差开口骂人轰王涵走。
最后,王涵也不辩解了,又问陈倩,“小倩,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不为你家里人考虑吗?”
“王涵!”
倩姐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扭曲,“我还有家吗?你说我家里人?我家里人都被你祸害死了,你还有有脸和我提家里?”
王涵突然问,“那陈磊呢?小倩,你如果非要和我硬杠到底,那好,我王涵烂命一条,老子不怕坐牢!但陈磊,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你想想清楚,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奉陪到底!”
说完,王涵开始向门口走。
我急忙转身,向远处紧走几步,又转过来,做出一付刚刚从别处过来的样子,动作慢条斯理。
第五诊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猛然拉开,王涵怒气冲冲大步闯出,正和几米外的我打了个照面。
对方一愣,该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脸色愈发难看,瞥我一眼,没打招呼扭头离开。
我故意喊对方。“咦?这不是王先生吗?您哪里不舒服?腿断了还是胳膊残废了,怎么想着看外科急诊呢?王涵,王…”
陈倩出现在我身后,低声怒道,“别喊了,喊什么喊,够了!”
我扭过头,装作大惑不解的样子问,“倩姐,你在里面啊?我还以为丫王涵是来看病呢,看来这货是专程来找你的。”
陈倩伸手带上房门,扭了两下,确认已经关好,这才说,“江潮,我们走,出去说。”
南京市立第一中心医院附近的小馆子里,我和陈倩相对而坐。
她沉默,我也没敢主动开口询问,猜到她心情不好。
过了一会儿,忙碌的店家抽空跑过来问我们,“两位,想吃点什么?”
我问陈倩,“倩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
陈倩皱眉,看了看只有包子锅贴这类小吃以及凉菜的菜单,好半天才说,“两笼杭州小笼,一笼蒸饺,两碗稀饭。”
“这够嘛?”我又加了两个凉菜,店家正要走,陈倩却突然问,“二锅头有没有?”
“什么?”我一惊,陈倩却不搭理我,又问店家要酒。
对方迟疑地看我一眼,见我没表态,点头说,“有小瓶装的,红星还是牛栏山?”
“随便,来四个。”
“别啊,别,别!”
我慌了,连忙阻拦,“一个,就一个!”
我知道,这种小瓶装二锅头分两种,三两和半斤。
但不论哪一种,一次来四个都够呛。
我一病号喝不多少,陈倩是女人,而且下午还得上急诊,这是奔着出医疗事故吗?
陈倩没有坚持,目光定定落在手里的手机上,样子失魂落魄,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叹口气,点上一支烟,心想,这种街边狗食馆还是好,至少抽烟没人管。
十几分钟后,吃食送上,我将红星二锅头对半分,一人一两多,给陈倩和我倒上。
她伸手就要端酒,我连忙摁住,劝道,“倩姐,我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我也不傻,看得出你心情不好。哎,这心情不好的时候啊,酒量跟着就下降。你这是准备一口周吧,哎哟我的亲姐啊,我敢说,您一口干了,马上就会出溜到桌子底下,啥也别吃了。”
“不要你管。”
“不要也不行!”
我沉住气,死死抓住陈倩的小手,“倩姐,你说说你,跟我一病人叫什么劲啊,有话好好说,说出来,咱一起想辙。”
“我没和你较劲,我就是想喝酒。”
“好好,你没和我较劲,但这酒就不能喝!”我坚持,心里发了狠,对陈倩道,“倩姐,你不就是想收拾王涵吗,行,你说吧,要他命还是要他腿?你说,我办!”
听我说了狠话,陈倩抬头,目光落在我脸上,手松开,好半天才幽幽道,“小江,谢谢你…唉,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总算不意气用事,我收回手,又将她杯子里的酒倒了一小半给我,这才将酒杯放在陈倩面前,说,“倩姐,我调查过王涵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