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照片是简约站在长城上,应该是游客能够达到的最高处吧,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证书,已经打开了,上面写着好汉证三个醒目的烫金色大字,底下有一行小字,放大了看正是:不到长城非好汉!
照片上的简约,风姿绰约,笑靥如花,一手拿着好汉证,一手伸开冲着苍穹,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子微微向后仰着,无比灿烂。
她穿着我们去年五一时,用我半个月工资一起在商场买的驼色羊绒外套,脚上是白色的旅鞋,头发梳成一个大侠头,在背后蜿蜒长城和雄峻八达岭衬托下,身影飘飘如同天上仙子。
我看呆了,好久了吧,有没有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没有亲眼看见过简约了…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顺着我的面颊缓缓淌落,滴在燕然的手机上,模糊了简约的脸颊。
闭上眼,我紧紧咬着牙,好半天才没让自己失声痛哭出来,又接过燕然默默递来的餐巾纸,抹了一把眼睛,将手机小心翼翼擦干净,仿佛力气用得重一点点,也会让照片上的简约感觉到疼…
后面的照片都是简约在各个风景点游玩时候所拍摄。
每一张上,简约都在笑,似乎猜到终有一天我会来到燕然的小店,从燕姐手机上看到这些照片,因而,不想让我为她担心,只想将自己最开心、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从简约的眼中、神态里,看到一丝根本掩饰不住的忧伤。
她,是想我了吗?
下午最新的照片有些不同,可以说是简约唯一一张在京城繁华地带拍摄的,我看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海淀还是东城、西城?
只是从简约背后的车水马龙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才能意识到,简约终究身处于京城这个超过两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只要一个转身,就会被无尽的人流湮没,从而再也找不到踪影…
后面的对话,燕然问她在哪里,简约只是发了一个笑脸,说,她该散的心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会去办正事儿!
只是这所谓的正事儿是什么,简约却没有明言,我更是无从知晓。
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将心中浊气完全吐出,手机递还给燕然,我直接问,“燕姐,请你一定告诉我,简约在京城到底找谁,她干什么去了?”
燕然看着我,默然良久后,有些歉意地对我说,“江潮,很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请你不要怪燕姐,因为…因为我已经向简约发过誓,这件事除非她亲口和你说,我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抱歉。”
我鼓着眼,差点冲燕然吼,“燕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一定知道我和简约,我们…我们闹别扭了,对吧,那你还不帮我吗?你非要瞒着,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燕然还是不说话,只是苦涩地不断摇头。
我急了,顾不得很多店里的客人都在诧异地盯着我们看,瞬间眼泪满眶,哽咽道,“燕姐,我求求你行吗,你不知道的,你不知…我不晓得该怎么和你说啊,燕姐,我,我和简约,我们,我们分手了,分了!”
双手捂住脸,我再也忍不住,从凳子上冲下来,踉跄着跑出燕然的茶舍。
我做不到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哭泣,真的做不到。
外面已经放黑,秦淮河的夜景却永远那么迷人,各个商铺都点起灯火,星星点点,而那些繁华的地方,码头、景点,更是有路灯照耀,显得异常明亮。
人们来来往往,不断有人擦着我的身体走过,笑着、说着、喧哗着、嬉闹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中间还有我这样一个为情所伤的可怜男人。
站在那里,身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这种孤独感让我绝望,我甚至想对着暗涌流淌的秦淮河纵身一跃,然后,没然后了,让简约、让雨茗、让岚澜,让这些折磨我的女人伤心一辈子!
可我不能。
我江潮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我还有父母和亲朋好友。
而且,我这种逃避,难道不会让痴心爱着我的几个女人,心如死灰痛不欲生吗?最关键的是,我即便承受不住轻生了,却完全于事无补,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叹口气,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点上一根白娇子,默默抽着。
燕然来到我背后,伸出胳膊抱了我片刻,又将手搭在我肩头,声音有些苦涩道,“小江,不是燕姐那么没有人情味,更不是我不希望你们和好…唉,我心里特别纠结,可我真的不能和你说的!答应简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认为简约自己将这件事解决好,处理清楚了再告诉你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有时候,生活不会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而一时的意气用事,不但解决不了问题,相反,会让两个人,甚至身边更多的人,都会深陷痛苦,永远无法解脱!小江,你别逼燕姐了,我同意简约的要求,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我听不懂她的话。
便没有回头,伤感道,“那燕姐,你还过来和我说这些干嘛,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索性别管我好了,放心,我江潮不是那种轻易会被打倒的人,我坚持的事情,我会永远坚持下去的!行,既然你不想告诉我实情,那我去京城找简约好了,我当面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找简约?”
燕然有些急,转到我面前问,“你怎么找?她如果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