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两个浑身是雪,几乎是两个雪人,但精神都还好,这才松了口气。
沈严是沈家的二公子,夏雨又是他的未婚妻,两个人真在这里出事,他们很难交待。
在大家的簇拥下,夏雨跟沈严回到车上。车上的暖气开到最大,感觉一下子回到春天。
之前夏雨为了救吴老师,在雪地里脱的只剩下保暖衣,这时候回到车上暖风一吹,忽冷忽热的,她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旁的同事赶忙给她递了几颗感冒药,“快吃下,发烧了就不好了。”
坐在它身边的沈严赶忙接过,拿在手里。夏雨从他的手掌中,将药一颗颗拿起来放在嘴里,一扬头,将药全部都咽了下去。
沈严又赶忙将水递过去,她一连喝了好几口,这才将杯子还给他。
“不如在村子里找个地方先住下。”说话的是县里的领导,吴老师还没醒过来,不适应长时间的颠簸。
再加上沈严跟夏雨也累的够呛,学校的条件很差,还不如牧民家里暖和。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都没反对。县里的领导赶忙让工作人员去前面安排。
工作人员的车开的很快,一会就跟大家拉开了距离。等大家的车队到了村子的时候,村长已经在迎接他们了。
大家将吴老师给抬了进去放在床上,校长让阿健将附近的赤脚医生给找了过来给吴老师做检查。
医生看过之后说,幸亏夏雨跟沈严懂得急救,吴老师没什么大碍了,估计明天就会醒过来,但叮嘱校长,记得一定要送她去县城的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听说吴老师会醒过来,夏雨松了口气。她也还在感冒呢,不能待在这里,也回到自己的住处。
吴老师这里,就留下阿健照顾。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厚又软的山羊皮,周围挂着花花绿绿的布块,头顶有一小片天窗,彩色玛呢棋悬在天窗下面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这是青海高原上的毡房,吴老师回头看了看阿健,用手揉了揉额头,尽力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从曲玛家出来已是下午三点,那时候东吾岗开始起风了,但还不算太大,直到自己上山之后雪才下起来,原本应该赶得及在大雪封山之前下去,可不小心右脚崴了,手机又没信号,她只能又拖着红肿的右脚走了个把小时,没来得及下山,风雪却越来越猛,路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她对山里的地势又不熟悉,结果一脚踩空就从某处斜坡上滚了下去,后面的事她就没什么记忆了,至于为何会躺在这,她更是一概不知。
不过吴老师依稀感觉好像有人抱过她,触感很清晰,对方有滚烫的胸口和温热的手指,还有还有吴老师用力摁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她感觉有人还吻了她,但这明显不可能,只是一场旖旎的梦,且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春梦。
吴老师为这个春梦感到羞耻,都掉山谷里只剩一口气了,居然还能做春梦,可梦里清晰的触感和温度却又让她不免心口犯腥。
吴老师觉得越想越过分,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地毯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连衣服都换了,之前的毛衣和内衣都已经不见,里里外外换了当地藏民的衣服,地上放了一双靴子,吴老师随手拿过来套上。
她在毡房里走了一圈,其实地方很墙上挂了一些工具和几块色彩艳丽的挂毯,中央是火塘,火塘里有火,所以房里很暖,火塘后面有木箱做的佛台,上面供有佛像和净水碗,还有日夜不息的酥油灯。
这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藏民毡房,像这样的毡房在青海高原上比比兼是。
吴老师料想自己大概是被某个上山的藏民所救,多少有些庆幸,毕竟那样的情况也算十分危险了,于是她走到佛台前面虔诚地磕了一个头,又随手撩了墙上挂的一件披肩出去。
“阿旺医生说你今天会醒,你还真是醒了。”阿健很兴奋,昨晚他没找到吴老师的时候,真的很绝望。
一个大男人哭的跟孩子似得,他一边哭一边叫住吴老师的名字,直到遇到大家,校长安慰他,让他想开点。
那口气,就跟吴晓敏已经遇到不测了似得,他的心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