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米娜的第二次手术了,昨天送来的时候,做过一次手术,但今天半夜曾米娜的伤情忽然恶化。
夏雨跟沈严上去的时候两间手术室门口的灯都亮着,李天赐就站在周佳敏旁边,周佳敏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哭,低着头,头发有些乱,身上还是穿的睡袍,脚上吸着拖鞋,看模样是一接到消息就从家里赶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沈严问,“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医生正在里面做手术。”
“事故原因呢?”
“还在调查,刚交警来过了,说是毒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消息得想办法压住。”
夏雨愣了一下,毒驾是什么性质?曾米娜怎么会碰那种东西。
沈严神情沉重地又看了眼手术室,“外面都是记者,新闻恐怕是压不住了,为什么会送来公立医院?”
公立医院人多口杂,消息泄露得更快。
李天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故发生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凌晨了,是目击者打了120,还有另外一名伤者。”
“另外一名伤者?米娜车上的?”
“不是。”李天赐似有些棘手地揉了揉下巴,“米娜开车撞到的人,情况好像比她还要严重。”
沈严一顿,夏雨也皱了一下眉头。
李天赐也看到她了,走过去,目光定了定,“夏小姐,你和严少一起来的?”
“嗯!”对于李天赐这人,夏雨是没有任何好脸色的。
李天赐也没再出声,他们之间的恩怨摆在哪里,夏雨能这么站着跟他说两句话已经很不错了。
周佳敏还低着头在哭,哭声细碎,让原本就很压抑的手术室走廊又添了一层心酸。
之后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是救治曾米娜的那间。医生出来了,沈严跟李天赐一同走过去。
“怎么样?”
医生解了口罩,“血止住了,手术也还算成功,但情况还是不稳定,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伤者的毅力!”
“你这话什么意思?”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开口的周佳敏突然冲了过来,情绪很激动,“什么叫看伤者毅力?这是你们医生该说的话吗?她绝对不能有事,她爸刚去世,家里公司都等着她去作主,她要有一点闪失我怎么办?公司怎么办?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她父亲?”
周佳敏揪着医生的白大褂边哭边喊,旁边沈严立即将她拖住,“周小姐,你冷静点!”
“对,冷静点,医生也没说米娜一定会有事。”李天赐也过来劝她。
两个男人好不容易把情绪失控的周佳敏拖到椅子上坐好,医生摇了摇头走了。
走廊里再度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比刚才更大更凄厉。
夏雨身子有些疲惫地靠在墙上,从她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窗口露出来的一轮圆月。
大年三十到初二都在下雪,难得今晚放晴了。
好不容易把周佳敏安抚好,曾米娜被送去了,人还处于昏迷状态,暂时不允许家属探视,所有人又只能耗在门口等,那时候外面已经有些消亮了,沈严接到大哥的电话说他跟大太太要过来。
准确的说,是沈严给大哥打的电话,毕竟他是曾米娜的未婚夫,曾米娜生死未卜,他不出现也说不过去。
“夏小姐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也累了。”李天赐讲话还算绅士。
夏雨转过身去看了看坐在椅子上脸色消沉的沈严,“我先回去了,你别太担心。”
沈严站起来,“我送你。”
“严少,能不能请您留一会呀。”李天赐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沈莫自从曾米娜出事后都没出现。
当时才出事的时候,也就大太太过来看了一眼。后来沈家任何人都没有现身,也就是晚上沈严跟夏雨赶回来后,直接来到医院,在这里陪了一晚。
李天赐是在道上混的,但一点也不傻。要不是沈严给沈莫打电话,他一点不会过来。这种态度,加上周佳敏此时的心情,一会会发生什么,他真不好说。
见他们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事跟沈严商量,夏雨说,“不用,你留在这吧,可能一会儿曾小姐就醒了。”
旁边李天赐闻言走了过来,“我送夏小姐吧,刚好我上午要回公司。”
夏雨本能的想拒绝,可李天赐目光深测地朝她看了一眼,“走吧夏小姐。”
他居然很绅士地直接拿了夏雨的行李箱就走了,她没辙,只能跟上。
车子停在楼下停车场,李天赐先替夏雨开了门,又将她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所有动作都流畅而又绅士。
坐定,夏雨看了眼旁边正在系安全带的男人,穿了件藏青色大衣。脸上的那道刀疤格外的刺眼,夏雨轻轻拧了下膝盖上的手指。
“李先生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李天赐笑着看了夏雨一眼,“夏小姐很聪明。”
“过奖,只是不喜欢跟人兜圈子。”
“哈哈我最欣赏像夏小姐这种性格的人。”李天赐边说边发动了车子,开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口依旧围满了记者,夏雨的目光一直追着后视镜看。
夏雨当秘书多年,经常跟媒体打交道,知道媒体就像是大江里的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曾米娜的形象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又发生毒驾这种事,还撞了一个路人生死未卜,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明天新闻上会怎么写。
李天赐留意她脸上的表情,很清淡的冷,但目光灵动。
“夏小姐,我知道上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