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矿业终于开张了,开业仪式张冲没有到场,山庄这边真脱不开身。戴敬已经带着五十号兄弟到了阎王殿山里一处叫判官砚台的小山岰里,火枪队算是正式成立了。
甄信第一次独自支撑别业的车马行,紧张的要命,别业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派到黑泉护矿去了,家里用的人没剩下多少。周全的人倒还算齐整,但毕竟是杂牌队伍,出点力,干点活没问题,但要真动起手来,可差点意思了。大河虽说是把人带回来了,但把宝全部押在这几十人身,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别说甄信,是张冲的心也是悬着的。
盛唐山庄表面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暗却是高度戒备。尚诚不停地往外派出探马,各种信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可惜关于李大头和张宾的却一点都没有。
“李大头倒没什么,单朋这一下子,直接打断了他的骨头,要想恢复元气,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戏了。”张冲有气无力地半躺在太师椅,慢慢地道:“这个张宾可邪了门了,草图你也看过了,这孙子不可能消停,可咱们是抓不住这货的脚后跟,这不科学啊。”
“要想人为知,除非已莫为。”尚诚欠了欠身,拿起茶壶向张冲的杯子里续了水,坐下身来,笑道:“只要他动,咱们不可能找不到他。现在,我们没有他的消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已经死了,你听说过的那些,可能只是故事。草图的事,从时间看,应该是发生在他被李大头灭掉之前。火炮造出来以后,张宾一直都没有出现,显然他是遇了大麻烦,而且完全有可能是死了。一个死了的人,咱们得不到他的后续消息对了。另外一种可能是他改名换姓,以另外的面目出现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可麻烦了。你没有见过张宾,而且对于他的其他的信息又知之甚少,他随便用个什么身份,甚至算是在咱们面前招摇过市,咱们都不可能发现他。”
张冲倒是真希望张宾挂掉,这样一了百了了。世界这么大,算两个人一块穿越过来,完全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阴差阳错,两个人间突然多出了黄蝶儿,这让谁都绕不过去了。至少张冲从内心觉得,自己不可能选择与张宾合作,因为他过不了黄蝶儿这道坎。而且,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算自己放弃,张宾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人无伤虎意,怎知虎无害人心呢?”张冲叹了口气,“一天找不到张宾,我这心一天悬着。我觉得他死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是换了身份,朝这个方向继续跟进,把重点放在与翠峰山有关系的人身。他在那边有势力强大的后援,不可能放弃不用。”
“我明白了。”尚诚点了点头,笑道:“我这安排人下去。”说完,朝着张冲拱了拱手,往外便走。刚到门口,却与人撞了个满怀,双方都没留意,两个人一下子都摔倒了地下。
“谁啊,冒冒失失的,走路不带眼睛,找死啊。”小金从地爬起来,连和谁撞在一起都没看清楚,泼口大骂起来。
“老三,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张冲笑着站起来,走过去将尚诚搀了起来。小金这才发现倒地的人是尚诚,急忙施礼赔不是道:“我道谁呢,原来是尚先生,对不住了啊。”
尚诚被撞得不轻,单手扶腰道:“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别提了。”小金前扶着尚诚坐到椅子,满脸恼火地道:“尚先生正好也在这里,你也听听,可是气死我了。你们知道不,邓玉娘疯了!”
“原来是她啊!”张冲和尚诚异口同声地道,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还别笑。”小金和邓玉娘谈不来,大家都清楚,小金也明白这一点,急忙解释道:“老大,你知道她今天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
“让我再造五百台新织机出来。”小金忍不住跳起来,“这不是他娘的作死吗?再投五百台织机不难,可咱们现在能用的人全都用了,要是再增加机器,只能从外面雇人,那还保个鸟密啊。”
“你过虑了吧。”张冲笑了笑,道:“你那新织机,采用的是集提供动力的方法,没有详细图纸,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小金摇头叹道:“没化真可怕。这种东西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有人把大体的情况一说,能够做出同样织机的人大把的是。”
“所以,我们必须在秘密泄露出去以前,加大生产规模,把一些零散的织户彻底挤死,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邓玉娘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边迈步往屋里走,一边声色俱厉地说道。
邓玉娘的泼辣是人所周知的,屋里的人见了,都低了头,不说话了。邓玉娘也习惯了大家的对她的态度,大马金刀地往张冲旁边的太师椅一坐,看着尚诚道:“尚先生正巧在这儿,咱们盛唐你也算是个明白人,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嘛?在下出身行伍,若是说些安营扎寨,排兵布阵的事情,我倒真的能腆颜说那么几句,可这做生意的事,那我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老爷刚刚吩咐了事,急着要办,我不耽误各位议事了,告辞告辞。”说着,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冲着大家草草做了个罗圈揖,急匆匆地溜之乎也。
邓玉娘站起身来,堵在张冲面前,瞪着眼道:“你不会也有什么急事吧?”
“没有,没有。”张冲连连摆手,苦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