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以前也骑过马,不过是在公园里,马倒是膘肥体壮的,看上去跟大号的猪差不多,有个老头牵着,十块钱围着马场转一圈,若要照相,另外再加十块。张三虽没有骑过马,但骑过牛,二人合体后,勉强还算是有点基础,至少坐在马鞍上面,死死抓住缰绳,慢慢往前走的话,还不至于掉下来。大河行伍出身,但一直都待在水师里,若说凫水使浆,那一点问题都没有,骑马倒也真的练过几次,不过离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的境界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毕竟有了马做脚力,怎么着也比两条腿走要快得多,没用了一个时辰,二人便赶上了狗子他们。狗子一见张冲二人骑着马过来,兴奋地嚷起来,高声叫道:“厉害了,我的哥,一会的功夫,马都骑上了,给我骑一会。”说着就冲了过来。吓得张冲急忙拉住马缰绳跳了下来,骂道:“我把你个夯货,冒冒失失地就过来,惊了马可是好玩的。”
狗子满不在乎地抢过缰绳,拍着马脖子笑道:“这是马,又不是兔子,胆会那么小,哪有这么容易就惊的?”边说边翻身骑到马上,轻轻一磕马蹬,连人带马便往前飞跑而去。慌得张冲急忙喊坐在前面赶车的毛豆,道:“你快骑了大河的马跟过去看看,留神再摔了。”
毛豆不愧是骁骑卫的斥侯,大河这边脚刚站地,他便一个鹞子翻身,跳上马背,猛得一拉缰绳,那马唏溜一声暴叫,前骑腾空,人立而起,吓得大河急忙跳到一边,泼口大骂道:“直娘贼,摔死你个腌臜打脊泼才。”毛豆也不回嘴,狂笑一声,口中高喊了一声“驾!”那马便泼啦啦得驮着毛豆绝尘而去。
张冲见毛豆转眼间便追上了狗子,这才放下心来,跳上马车,钻进车厢里,半躺在车座上,笑道:“还是坐车舒服,这一路跑的,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又问小金道:“老三,还有多久到易安?”小金笑道:“快了,照这样,不用两个时辰准到。”
没过多会,毛豆便和狗子一起折了回来,小金从车窗看了,伸出头去,叫道:“二哥,你快下来,让我也骑一会耍耍。”
有毛豆这个教练跟在一边,张冲也就放心了,便不阻拦,笑道:“愿意骑就骑会吧,反正这骑马早晚得会。”
听了张冲的话,杏花也有些心动,轻轻问张冲道:“大哥,我可不可以骑一会?”张冲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了。”又将头从车窗里伸出去,喊了声毛豆,道:“杏花妹子要骑马,你可看好了,要是摔了,我们可跟你没完。”毛豆立即跳下马来,笑着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多了两匹马当玩具,旅途立即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几个人轮流着骑马,玩了个不亦乐乎,只有毛豆跑前跑后地跟着指挥,活活累成了一条狗。
日薄西山,一众人终于到达了易安城下,张冲凝视着被夕阳涂成了金黄色的城门,不禁感慨万千。“尼妹啊,什么情况,这城怎么修成这样,跟闹着玩似的。”张冲穿过来以后,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县城是什么样子,一道黄土筑的城墙外面连青砖封砌都没有,没羞没臊地杵在那儿,最多也就有四五米高,从上面摔下来,要是直接摔死了,那算中大奖了,不然只能是头破血流,断胳膊折腿地活受罪。站在城门口,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两边拐角上的角楼。城门还算不错,是用青砖砌的,上面挑着个城门楼子,简陋到寒碜的地步。城门外也有护城河,一拃多宽,估计不会游泳的人掉进去,仅凭本能都能扒拉到对岸去。吊桥平铺在护城河上,找不到起落的绳索,看样子装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张冲真得抓狂了,就这防御力,给他几十号人,不用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半个小时内,也能把红旗插到城楼上。
但不管大小,这总是个城,想到最近剿匪形势严峻,易安县城肯定也会加强戒备,为了不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冲只好打起精神,重新调整了一下人员部署。小金对县城熟,便和毛豆骑着马先走一步,大河和狗子一左一右坐在车前驾车,自己则和杏花留在车里。等一切都准备妥了,张冲道:“兄弟们,进城。”
一到吊桥,小金和毛豆便下了马,牵着马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干什么的,靠边站好,把路引拿出来。”能骑马的当然不是寻常的百姓,谁知道是不是山上派来的探子,或者是被官兵打散了的山匪头目,守城的哨官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们,手按刀柄厉声喝道。其他几个官兵也从城门洞里冲了出来,如临大敌般地平端着长枪,将二人围了起来。
小金是在县城长大的,自然知道出入城门的规矩,所以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路引。以他的手艺,仿造出的证件比官府里颁发的都真。听那哨官盘问,便急忙从怀里掏出路引,笑着递给哨官,道:“我们是河州过来的生意人。”
“河州来的?”哨官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小金一番,又低头看了看路引,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却还是不太放心,又问道:“你们来易安做什么?”
“生意人还能做什么?”小金点头哈腰地谄笑道:“当然是做生意了。”
“咦,这不是高掌柜的吗?”哨官正要继续盘问,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却是县衙里的曹典史,便问:“怎么,曹典史认得这两个人?”
曹典史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先与哨官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