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仁心仁德、救民于水火,老臣拜服!”洛桓跟着客套道。
听了这话,洛况又急又气,凤沅明明是个小人,父亲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他真想当众揭穿了凤沅的真面目,让天底下所有的百姓都看清,这个“悬壶济世”的仁心神医,与地痞简直毫无分别!
做为父子,洛桓自然知晓洛况心中所想。
越是知道,越是恨铁不成钢。太子因急病百姓,耽误了登门的时辰,情有可原,毕竟悬壶济世,连皇帝都赞许推举,他们若敢有怨言,岂非与天子做对?
即便是个借口,他们也无从查证,即便可以查证,他们也坚决不能查。查了,他们又与小人何异?查了,万一被扣上一个疑心太子的帽子,又该如何是好?朝廷上下,与凤沅见面的机会还很多,若真如此,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倘若日后,是凤沅登基为帝,他们又该如何辅佐于她?洛族的家业,难道传至凤沅登基,便要自行了断了么?
这些,都是洛况不懂的,洛桓、洛云玥教了十几年,依旧是扶不起的阿斗……
跟着凤沅来的,还有阮沐雨。
依着礼数,阮沐雨该给洛桓行礼,她自然也没有怠慢。
洛桓亦是以礼相待。
阮沐雨与洛云玥是平辈,本该行平辈礼,但洛云玥没有封号名位,阮沐雨却贵为莹蒂郡主,所以她该向阮沐雨行礼。
经了上次的教训,洛云玥也不敢有一丝怠慢,行了一个福身礼,恭敬道:“莹蒂郡主万福。”
阮沐雨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与洛桓说了几句话,才故作刚刚注意到洛云玥,虚扶令她平身。
见妹妹多行了一会儿礼,必定累了膝盖,洛况一面心疼,一面又在心底痛斥阮沐雨的行为,与凤沅一样,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洛云玥已知情势,自然不敢有怨言,从迎接到现在,皆是毕恭毕敬的。
洛况乃康郡王,与阮沐雨的地位不分高低,且家室也不分高低,所以各种行一个平辈礼,或是不必行礼,都行。
迎接的礼数说繁琐也非繁琐,说简单也不简单,好不容易做完了,才将凤沅、阮沐雨迎进了洛府。
“今日,只是来找玥儿叙叙旧,便不麻烦洛大人了。”凤沅下了逐客令,依旧是十分客套。
听着明显的逐客意味,洛况气在心里,却不敢言语。这是洛府,又非太子府,她凭什么下逐客令?
“太子言重了,太子登门,老臣理应招待。”洛桓早已习惯假面的客套,一句话,说得犹如真的欢迎凤沅。
洛况自然看不出父亲的假面,还以为父亲不辨是非,又在一旁急不可耐。
注意到一直想说话的洛况,洛桓只是瞥了一眼,并不理会。
凤沅也注意到了洛况,随即落眸于他,假笑着问道:“难得康郡王一言不发,难道不欢迎本太子?”
洛况很想给她一句肯定,但谨遵洛桓的命令,半个字都不许说。
“嗯?”凤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随即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其实她心里明白,肯定是洛桓或者洛云玥怕他祸从口出,所以不让他说话。
阮沐雨见状一笑,暗暗想着,她这是非逼着洛况说话呢?
此时此刻,异常安静,气氛突然凝固了。
洛云玥捂脸,不忍直视,洛桓更是无奈到了极点,随即假咳了几声,算作提醒。
洛况依旧没有动静。
“太子问你话呢!”洛桓出言提醒道。
洛况这才反应过来,在心底纠结了一会儿,才学着洛桓客套的语气,回答道:“小王岂敢不欢迎太子?”
“犬子才疏学浅,唯恐言语不当,还请太子见谅。”洛桓解围道。
凤沅小手一挥,故作大方,睨着洛况,说道:“你我情同手足,我岂会怪罪于你,只顾畅所欲言,不必拘谨。”
若真畅所欲言,三日的饭都没得吃了。洛况心里明白,自然不敢乱说,转眸,求助于洛桓。
“洛大人在此,小辈总有拘谨。”凤沅故意歪曲了洛况的意思,解说道。
话至此处,洛桓只能离开:“那老臣先行告退了。”
“洛大人走好。”凤沅回礼一笑。
洛桓亦是一笑,转身,临走之际,不忘眼神警告儿子,让他不许胡言乱语。
不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能客套地用着假面,这是洛况觉得最痛苦的事情。但为了三日的饭,只能委屈服从。
“哥哥与尚公子约好的时辰到了,先去赴宴吧?”洛云玥也解围道,转而凤沅,笑着解释,“尚公子设宴,兄长已经应允,若有招待太子不周之处,还请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她口中的尚公子,是新上任的少府丞之子。
于清心寺,刚刚把洛族的一名党羽少府丞夏氏拉下马,洛族又拉拢了新上任的官员,培植势力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觑。
“尚氏初至京城,难免不了解京中之事,康郡王既与之交好,理应陪同。”凤沅点头,表示肯放过洛况了。
好不容易得以脱身,洛况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深怕妹妹单纯,被凤沅这个小人算计了!
“哥哥快去赴宴吧。”洛云玥咬着牙催促道,面对兄长的愚笨,她也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可是……”洛况想说,不能留妹妹一人,对付凤沅、阮沐雨两只狼。
洛云玥明白,心里更是无语,他留下来,她才更加无所适从吧?
“哥哥,应允他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