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事实显而易见,景尚看得明白,柔菡就是不忠!
此事非同小可,逃婚之事传遍天下,对于景尚的前途、名誉皆有极大的影响。若寻回凤芊予,还有一丝挽救的余地;若错过了吉时,依旧没有寻回,就像女子被休妻,他日后再想成婚,也只能屈尊、娶小门小户的女子了。
到时,别说景府的世子之位、继承景族的偌大家业,就连在朝中站稳脚跟,都是天方夜谭!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找到柔菡。”和亲王说道。
景尚蹙眉,严肃得可怕:“寻过几处地方?”
“京城四街,繁荣、偏僻之处,皆寻过了。”和亲王回道。
“不够。”景尚思索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扩大范围,去京城外找,若有戴面具、蒙面纱者,一律严查、不可放过!”
“如此严查,会不会引起民愤啊?”和亲王表示担心。
景尚显然不顾这些,漠然而视:“是民愤重要,还是你的项上人头重要?”
反正是和亲王府的家丁,若引起民愤,处罚的也是和亲王,无关于景尚,他自然不管不顾。
摊上这样的“祖宗”,和亲王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派人,去京城外搜寻。
而此时的廷尉寺。
几番审问,宛雪皆是咬死了不招认,没了办法,便用上了刑具。
箭刑之后,这是凤沅第二次观看古代刑罚,依旧觉得惨不忍睹。
原以为小丫鬟胆小,随便一用刑,就能招认,没想到倔强得很,几番刑罚,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幸而阮右相早有准备,差人去寻了她的家人,这时,已经带到廷尉寺。
与家人相见,宛雪才忍不住落泪,看得出,家人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见她伤痕累累,家人们亦是十分心痛。才刚被聘到王府当差,怎么就要遭受酷刑折磨呢?
“宛雪,若有人以你的家人相逼,你尽可放心,阮府、廷尉寺、宗正寺都会护你们周全,绝不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阮右相说道。
确定了家人无事,宛雪心里的大石,放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招认。
“若不招,便是你违抗皇命,此事上报皇上,不仅你人头落地,你的家人也难逃一死。”阮右相最后警告道。
宛雪却没有一分畏惧,忍着一身的伤痛,凛然道:“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无关他人,更无关奴婢的家人,还请大人明察,莫要徇私枉法!”
这话,与她弱小的身躯,极不相称。凤沅认真听着,这才仔细瞧了她一眼。
一句“莫要徇私枉法”,说得不卑不亢,既尽力保住了家人,也叫阮右相没了主意。
此话一出,若阮右相执意判罪于她家人,保不齐会落下一个奸佞的骂名,唯有放过她家人、处置她一人,这一个办法可行。
来到廷尉寺前,她已经换下凤芊予的喜服。现在,穿着一身和亲王府侍女的统一服制,粉粉嫩嫩,娇小玲珑,眼神里却透着常人没有的坚毅和勇敢。
阮沐雨亦是忍不住感慨:“如此巾帼英雄,却只能做一个区区丫鬟,未免太屈才了!”
巾帼英雄的形容,略微有些夸张,但宛雪的高大形象,确实不可否认。
“既然如此,本官这就上书,请皇上圣断。”阮右相最后判决道,执起一旁的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凤沅却出言阻拦:“阮伯父且慢。”
“是。”阮右相应了一声,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瞧了凤沅一眼。他看得出,凤沅十分欣赏宛雪。其实他,刚刚也被宛雪的言语所震撼,但一想她是和亲王府的下人,又打消了所有念头。
这时,外头传来一个急报:“禀太子爷,和亲王府已经找到柔菡郡主!”
禀报之人是廷尉寺的小役,因这里最高身份是凤沅,加之自家主子是凤沅的属臣,所以向她禀报。
宛雪的家人们不明其意,纷纷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宛雪没有回答,只是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她是权贵斗争的牺牲品,注定要走上断头台!
“柔菡怎么说?”凤沅问道。
“郡主说,并非逃婚,而是宛雪教唆,她才离开了和亲王府。”小役回道。
逃婚、离开和亲王府……这些话加在一起,宛雪的家人们渐渐明白了事情来由,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太子爷明察、骠骑侯爷明察、几位大人明察,宛雪肯定是冤枉的啊!”
不必她们求情诉冤,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宛雪是被冤枉的。
“挺可怜的。”阮沐雨转向凤沅,不由同情道。
凤沅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起身,行至宛雪面前:“你若愿追随于本太子,可保你性命无忧。”
家人们闻言一喜,马上开始劝说宛雪。
宛雪却执意不肯:“太子爷仁慈,愿救奴婢一命,奴婢受之有愧。”
“嗯?”凤沅微微惊讶。
宛雪依旧一派凛然:“一仆不侍二主,奴婢既然进了和亲王府的大门,就应该一生忠主、不生二心!”
好一个“一仆不侍二主”,小小丫鬟,竟有这样的见识。怪不得受尽酷刑,依旧不肯招认,原以为她是为了家人,没想到竟是为了“一生忠主”!
想到长姐人头落地的一幕,跪于宛雪身旁的少年,忽而脸色惨白,捂着心脏而昏厥。
“文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