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罗承浩。/p
对于这个表哥,童映乔心里是有些怵的。/p
因为当年进罗家第一日,罗承浩正迷恋一种老式玩具:鸟枪!/p
那鸟枪,还是外公当年进山采药时,会带上的防身工具。土制的,准头一般,声音不小,威力在当时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来看,是有些吓人了。/p
当日她心怀忐忑地跟着舅舅进门,突然耳边一阵炮仗响,吓得她就往舅舅身后躲,没想到裙角突然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擦过了她的小腿,就感觉一疼。/p
那道被鸟枪擦出来的腿伤,吓得她开始几天不敢出房门,罗承浩还故意拿那个鸟枪托子来敲门。而罗佳音更是夸张,居然把一只死掉的鸟扔进了她的房间,吓得她半夜里委屈得悄悄哭。/p
后来为了进入他们兄妹两的小圈子,还要当场解剖那只死鸟。/p
那时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心智尚浅,又适逢家中巨变,初到亲戚家中,本是渴望着温暖关怀的,没想到受到的却是惊吓,很长时间都生活在一种矛盾、纠结、难受、压抑中。/p
那种压抑,不是缺衣少食的艰难,而是处在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里,即想融入,又深感无奈。/p
现在想起来,童映乔觉得自己没有被他们折腾得变态,或自杀,还真是自己幸运了。一方面,还是和母亲罗雅琴有关,另一面,王阿姨也给了她很多无私的关爱。/p
一度,她真是把罗承浩当恶魔的化身了。/p
尤其是那一年,她被罗佳音推进水里,罗承浩还在一边兴灾乐祸地大笑,半夜她发高烧,他竟然假好心地说帮她降温,扔了一包冰疙瘩到她床上,把床都打湿了,她连床也没法睡。/p
在她那天离开罗家时,罗承浩刚上大一,暑假回来时,还爱揪她辫子戏弄她,她真是受够了这个家伙,真恨不能他也被鸟枪戳一屁股,或者掉进冰水里泡上一泡,再或者把头发都剔光光,不要再看到这个混世小恶魔了。/p
韩敬庭看姑娘不太想提起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叫来了服务生点餐。/p
饭间,他离席后,故意再路过那一桌,看了桌上坐着的那个东方男人,便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不就是罗家那位已经失踪三年的大孙子,罗承浩。/p
罗承浩对面坐着一个金发中年男人,正在用一种带着奇特口音的英文跟罗承浩说着什么。/p
罗承浩听得很认真,还拿着一个笔记本,不时记上几句,又询问几句。/p
韩敬庭也不敢太明显,慢慢走过时,听清了几句话,貌似这两人还是在谈进口药口的事情。/p
回到座位上,童映乔看了看回来的男人,才道,“你,认出来了?”/p
不用想,他去了半天才回来,肯定也是去确认什么了。/p
韩敬庭一笑,“他小时候,也像罗佳音一样欺负过你?要是真如此,回头我帮你教训他一顿。当初他离开墨城时,貌似还跟我争风吃醋了一回,还没争赢,就气呼呼跑掉了。我还纳闷!”/p
童映乔没想到这次男人那么直接承认了自己一桩fēng_liú韵事儿,有些傻眼,“你们还为女人,互怼过?”/p
她的神思不自觉地有些歪掉,“什么女人啊,那么俏?”/p
韩敬庭一看姑娘吃醋的样子,就高兴,故意慢悠悠地道,“啧,这个嘛,就一言难尽了。要不,你先跟我说说,我那位曾经的情敌,做过哪些欺负小姑娘的事情,我们慢慢来算这笔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