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川看了眼对岸香火旺盛却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的楼阁,再想起仙界的流言,不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这是血红大陆,就是这样的。”花临说完,却是越想越生气,“难不成你觉得我该去阻止那些魔族?”
观川摇头,“只是想到你以前不会这样冷漠,觉得有些不习惯。”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想法也就不一样了,”花临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观川,“你也变了。这么久了,什么法咒也该消了。你分明都想起来了,却比从前悲天悯人了。”
“花临,这只是立场问题。”
也就是说,你终究还是觉得劳什子的芸芸众生比我更重要了?
花临一时间觉得极其生气,却也无法出言斥责,毕竟,他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所以……其实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对吧?”花临笑了笑,“我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难受。”
“当初想伤你的四个天道,已经被我杀了三个,后面的事,虽然是那些人一手促成,但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我高估了自己,以致于中了他们的招……一切因我而起,我不想你这样。”
事实上,观川这样说,只是不想她和天道众人再起冲突而已。
即便花临没有去仙界,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没被狠狠的折腾过,那些目中无人惯了的天道怎么会放过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花临?
既然知道了花临的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将花临骗到仙界的。
当然,这都是在他们不知道善渊居然还活着之前。
“你也有这样悲天悯人,息事宁人的时候了?”花临嗤笑一声,扯了扯他脸颊上的肉,“若我执意呢?你还是要以死相逼?还是要……杀了我?”
“你不会的。”
听到这话,花临顿时便笑了。“你竟然这样相信我吗?”
观川沉默着,没有回答。
“在冬天发芽的植物,是活不到春天的。”花临挪开一步,看着雪地里突兀的一点绿意,“你变了,我也变了。不要这么相信我,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即使魔族用你的名号屠了桫椤大陆十三座城,你也觉得无所谓?”观川皱眉看着花临,“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帮着魔族?”
花临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乍然听到很是吃惊,但也却没显露出来,只是说道:“你错了,我从未帮助过魔族。”
她想了想,又觉得释然了。这种状况,她其实早有猜测,只是从不多想,也不愿去做过多的约束。一则,她终究不是魔族之人;二则,魔族虽然待她恭敬,但也不见得会听她的话。
“用我的名义,也没错啊。”花临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什么颜色的?是不是像血一样的红?是不是看着很吓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笑着,直笑得观川心里升起不安。
“我已经炼化了血石,若真要论起来,我才是那些魔族的老大。就连魔君山悦都听命于我,你信吗?”
观川看着她血红色的眸子,呆住了。
花临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虽然我不能阻止他们与仙界,与修士作对,但只要我一声令下,魔族就会以举族之力攻打仙界,你信不?”
观川叹息着点头,“我信。”
“我不愿见那些仙人笙歌曼舞,不愿见那些打着天道名号的人享尽世间尊贵。”
“我知道。”观川伸手替她整了整披风,“只是这么多年,终究是天道轮流守着天之极,否则,这世间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到底也守护了两界什么多年。”
花临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心软,只是憋着气而已。”观川想了想,又说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花临笑了一声,摇头。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