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妈妈去传明婶,萧茗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坐下来才拆开手里的信,厚厚的几页纸,每一张都写满了闵方齐的亲笔,一张张下来,萧茗皱头渐渐紧锁,看完一遍又重新再看一遍,半响才移开目光,陷入沉思。
居然是一份病例,闵师兄书写得详尽,中毒日深、身体孱弱、又是忧思成疾,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地步了,可病人却很年轻。
除了病情,师兄还有让她去京城的意思。
易妈妈端了茶进来,发现姑娘正在沉思,不由放缓了脚步行到萧茗身边轻声道:“姑娘,为闵大夫送信回来的小子要见你。”
萧茗这才回过神,点头道:“你让他进来。”
等萧茗看到来人才发现此人居然是闵方齐身边的随行小厮三竹,不由对此事更加重视起来。
“请萧大夫安。”三竹作揖道。
“三竹快别多礼了,快坐下,闵师兄一切安好?”萧茗问道。
“多谢萧大夫挂念,老爷身子安泰。”三竹在一旁的椅上只坐了小半边的位置,看了一眼为他奉茶的易妈妈一眼,知道此人是得萧茗身边信任的大管事,这才开口说道:“老爷如今身在京城,事务繁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有一位老爷病情很严重,老爷想请萧大夫去京城商议,还有护国寺的明真大师也请萧大夫上京一叙,共同探讨医理。”
明真大师相邀,萧茗眼前一亮,这是个大诱惑,差一点萧茗就张口同意了,可是一想到那几个意外没了的孩子,就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哪里都不想去了。
殊不知,易妈妈听得让萧茗去京城时,身前交握的双手忽的一动,心里也跟着跳动了起来,京城!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眼了。
“这些日子怕是不行,家里、药堂里的事儿多抽不开身。”最终萧茗拒绝,比起遥远的京城她还是抓住眼前才是。
三竹闻言有些失落,自家老爷在京城履步艰难,很希望有一个得力的人帮忙,萧茗不去太可惜了,不过三竹又马上说道:“老爷也知道萧大夫事忙抽不开身,临行前老爷特意交待了小的务必请萧大夫拿出个治疗的方案来让小一并带回去。”
萧茗一凝,只感觉手里的几页重份量奇重,怕是闵师兄早有料到她不会去京城是以让她想个方案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闵师兄如此重视,连明真大师都搬出来了。
不过萧茗还是点头道:“这是自然,师兄在信中有提到,你容了想一想。”
“事情紧急,请萧大夫尽早。”三竹站了起来又是作一揖,显然是急得很。
萧茗:“……”追着赶啊!
“好,明日一早就行。”
“多谢姑娘,老爷还说了请萧大夫闲的时候去京城一趟,这样当面看诊能更有效果的。”
“好,我会考虑的。”
打发了三竹,易妈妈犹豫着开口道:“姑娘,真的要去京城?”
萧茗看着信纸发神,半响才道:“闵师兄一再相请,京城怕是要去的。”她也是发愁,让闵师兄如此重视如此急切的人物,地位只高不低,这中间的麻烦不是一点点。
给这样的人看病比不得平常人家好打发,稍不注意就要引火烧身。
易妈妈闻言动了动嘴皮子,很想说些什么,京城就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当年他们就是狼狈出来的。
不一会儿明婶进来了,一脸带笑,搓着手给萧茗请安,并交待了那个没了的孩子的事:“那家也是倒霉,大人都出门做活了,只一个祖母看着,那孩子把灶上的菜刀拿出来玩,不知怎的就抹到脖子上了,等发现的时候早死透了。那家人伤心得哭天抺地的,生了五六个闺女才得这么一个宝贝蛋子......”
“你知道哪孩子们多大了?”萧茗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明婶,真由她这么说下去,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是怎么伤心的都能说得很详细。
“额。”这下倒把明婶问住了,她哪里知道那孩子多大了,只得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萧茗沉思,这个倒真是意外?
明婶见萧茗不说话了,不由掂量着问道:“姑娘叫老婆子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交待?”
“也没什么大事,这两天你让明叔驾着车去附近十里八村的转悠下,打听打听谁家发生了什么意外事,特别是孩子,丢了的,没了的,怎么丢的没的、多大了,十里八村的有没有什么生人进出,都给我打听清楚了。”萧茗说着,又不想让易妈妈和明婶觉得她小题大作,又解释了下:“昨日在城里也听说死了几个孩子,有淹死的,也有意外没了的,咱们如今有学堂,孩子又多,遇到事总得多留意些,避免这些意外发生。”
易妈妈与明婶双双点头,明婶保证道:“姑娘放心,我马上就叫咱家老头子驾车去。”明婶双眼发亮,她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出去闲逛了,自来了萧家,每日不是做饭就是打扫院子,日子闲得都快发霉了,姑娘好不容易交待她活计,她得办好了咯。
一定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了。
明婶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萧茗抬头看着立在一旁的易妈妈赶紧说道:“易妈妈坐下说话,在这个家里没那么的规矩,不用每次都站着的。”
“多谢姑娘体恤。”易妈妈顺从的坐在一旁,在没人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弗了姑娘的好意,不过有其她人在时她是万万不会坐着的。她是府里的大管事,是表率,她得把规矩立起来。
“你去青山院给刘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