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走后,大主管半天没讲话,袁仁问:“大主管,这个残疾人也不知什么来历?”
大主管摇头道:“我只看到他身上的豪气和霸气。”
袁仁道:“不会吧,那个跟着他的人还偷我们的东西呢。”
大主管道:“也可能他们就像你们和我的关系。”
袁仁没想通,扬子在一旁一边为大主管捏肩,一边嗔他:“你这是什么脑子?那个人偷我们的毛皮是想孝敬残疾人的,大主管,是不是?”
袁仁噢了一声:“我看他确实豪气,身上就一只钵,说送就送给我们,这下喝水方便了。”
说着伸手去抓石钵,却发现石钵出奇的重,要以双手才能提起,他愕然看着大主管,目光中惊佩交加。
大主管却叹道:“他很爱石钵,想为它找一个新主人,可是我-”
扬子安慰他道:“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用它,我把这皮垫切一块下来,缝一只水袋。”
那帮流浪人虽然每天日中照例到帐篷领份食,照例别有目的地游荡,各自盘算,各自提防,但是再没有来骚扰四人。
袁仁三个还是私下商量,每晚轮流一人值夜,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最担心的是大主管的病情。
大主管咳嗽加重,全身泛力,他自己明白,把太阳石送到太阳王部族后,他紧崩着的心弦,一下子松驰下来,无事可干,一桩桩心事便跃然而出:神兵就这样没了,基地前途未卜;自己亵渎了时光,时光带走了他的道德和荣誉,人生从云端跌落到深谷,从绚烂多姿沦为阴暗驳杂,他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一天比一天寒冷。
扬子三人不知他心思,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萎靡,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正在四个人一个灰心丧气,三个六神无主之际,还好有一个好人出现,过来和他们攀谈交流。
这个人自称吉布,相貌敦厚,又有愁苦样,四人因见他脸手也洗过,须发都归拢好,着装遮掩到位,言谈坦然知趣,和其他麻木愚鲁的游荡人一比,好比乱草丛中一朵花,心中都认可。
吉布第一次来,和他们寒暄一阵,见大主管病体颓倒,精神散涣,便提醒道:“有一件事你们还不知道,若有人生病,去和那少阳说,可以获得一次肉汤。”
袁仁将信将疑过去,和那鱼少阳一说,第二天果然领得一份肉汤,都与大主管吃了。
吉布又提醒:“这碗要还给他,要不然就领不到饼子了。”又道:“你们初来乍到,还不适应,夜里要把毛皮盖好,白天趁着太阳晴暖,要把它们摊开来吹晒,才不易生病。”
说着又主动帮他们示范,四人心中感激,和他的话也谈得拢了。
大主管看着远处僵尸游魂一样的游荡人问:“这里的人都是为比武抢亲而来?”
“是啊,你以为呢?”
“怎么沦为这样下场?”
“大家来之前都觉得佼佼不凡,到此一比才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为什么热衷比武抢亲?”
“仰慕太阳王部族的势力与技能,你看那个少阳,也不怕冷,也不怕黑,似乎无所不能。”
“嘿嘿,恐怕想得过头了,大高原条件这么恶劣,他们怎么来此的?”
“太阳王部族一直势大不彰,据说新一代太阳王出类拔萃,远超祖上,所以这一二年才大肆张扬,组织一个比武抢亲的节目,到处招揽英雄前来,但凡有一技之长者,只要知道,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来结交他们。”
大主管摇摇头:“我没有看到一个英雄。”
“开始时多,不知死了多少,剩下这么多懦弱者和失败者,我看你虽然高大,又老又病,恐怕也不怎的。”
“呵呵,这么多人落得如此下场,太阳王也不管?”
“这倒不怪他们,每个来此的人如果想回去,他们都提供食粮和衣物保障,但是很多人经不起打击和磨砺,一旦失败,锐气消失,意志全无,领了衣食,就各自找个地方混日子,之后再来死缠烂磨,太阳王部族无奈,只能每天发放简单口粮。”
“以后呢,一直这样?”
“不知道。”
“你也是这种情况?”
“我来得晚,见那残疾人如此了得,也没了想法,熬过今冬,明春回家。”
吉布一日数次前来,嘘寒问暖,大主管得他说话,精神也好了些,四个人都拿他当自己人看待。
这一日,吉布又来,帮他们把毛皮晒上,坐下闲聊,太行指着他背后问:“那个人一早就在那里挖洞,不知道干什么?”
吉布转身看了一阵,紧张道:“是他,又来了。”
“怎么啦?”
“他是在挖坑,这个人不常出现,他若看上谁有什么东西,就先把对方的模样刻在石头上,然后在不远处挖一口坑,将石头埋下,他也不知施什么法术,对方就会生病或有意外,坑越近,刻的模样越像,就越危险。”
袁仁急问:“大主管身体有恙,是不是他搞的鬼?”
“可能是,我们过去看看,如果他准备了石头,只要看一下石头上的刻像便知。”
几个人又看一阵,远远见那人撅着臀部卖力地掏土,不时还向这边瞄上一眼。
袁仁嘟咙道:“这个地方怎么什么事情都有?走,看看去。”
三人又担心大主管,大主管道:“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情,你们过去看,我正好休息。”
当下吉布和袁仁三人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