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氏顿时摆手,“拉倒吧大姐,你要我送你两匹布,我还能做个主。那丫头的东西,我都碰不得。喏,你瞧。大白天她那屋里都上着锁呢,里面箱子还有一道。再说你妹夫也当众说了,那金花彩缎都是要给她做嫁妆,你要是拿去了,旁人不又得唠叨我们两口子啊?”
捏着把柄的葛方氏呵呵一笑,“那行啊,我这就回家跟爹说。说不得你们家也有些事,掺合在里头吧?”
林方氏又慌了。
就算已经出嫁多年,她仍是怕方老爹。
方老爹虽是做买卖的出身,但秉性忠直。尤其年轻时被好友坑过,所以生平最讨厌这些投机取巧之事。总说这是败家的根源,长久不了。
要让方老爹知道他们私放利子钱,肯定是要大发雷霆。到时若揭穿了林俊仁私拿官银之事,可就糟了。
林方氏求救的看向方勤,方勤这回也没辙。
“要不这样,那金花彩缎分大姐一半,只当二姐你家提前送礼了。给外甥提亲好看些,也不至于让人家说你们出尔反尔。”
反正不是他的东西,他也不心疼。
葛方氏还要加码,“既如此,你还得补我两匹细布才行,你方才自己说的。看你家那丫头身上穿的戴的,可都不便宜,想你也不难于此。”
这怎么竟成欠她的么?
林方氏气得直咬牙,偏偏她打小就不敢反抗这个姐姐,只得认栽。
“可我没钥匙,她那屋我也进不去啊。”
葛方氏道,“那把锁头砸开不就完了?小弟,你去!”
这就是她要把人留下来的目的。
“这样,不好吧?”方勤不乐意。
这样一来,得罪人的,就成他了。
可葛方氏打小在家里就是这个脾气,她要的东西,必须拿到,谁劝都不行。
让林方氏拿来砍柴的斧头,就逼着方勤去砸锁。
方勤觉得实在太难看了,逼得无法,正打算动手,只听隔壁院墙那儿有人说话。
“哟哟,大伙儿都来瞧瞧,这家可是稀奇了,亲娘带着舅舅大姨去砸外甥女的门?这是要干什么?偷东西么?”
正是叶氏。
今儿叶蓉也去考试了,原本要她陪着。
可叶氏觉得女儿太胆小了,得锻炼下她,就没肯同去,谁知就瞧见这样一幕了。
方勤臊得面红耳赤,扔下斧子就跑了。
但葛方氏不依,亲自捡了起来,就要砸锁,“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
“你敢动一下试试?”叶氏差点就操起斧子过来对拼了,林家大门又进来人了。
去了芜城半个月的王大叔,还没进家门,抽下扁担就赶过来了。
“你要敢砸一下,我就揍你!就亲戚之间,也没有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东西的。何况还是抢个小姑娘的东西!”
见来了男人,好歹把葛方氏镇住了。
可她不忿指着林方氏道,“是她亲娘答应好给我的,给她表哥提亲的金花彩缎,我怎么就拿不得?”
呵呵。
叶氏倒是把斧头扔了,还拍了拍手,“你们要是想寻那个,省省力气吧。美娘都搁我家里了,敢来砸么?砸了我立即报官,私闯民宅,抢夺财物,你自个儿瞧瞧是个什么罪名吧!”
葛方氏看向林方氏,林方氏一脸懵。
她啥也不知道啊!
葛方氏又羞又恼,当下扔了斧头,只能威胁亲妹子,“你若不拿金花彩缎来赔罪,自己知道下场。我回娘家等你!”
她扭身走了。
剩下林方氏焦急又无奈,这可怎么办呢?
见此,王大叔让叶氏盯着林家,把行李挑回家,就去针线铺找美娘了。
这边美娘忙了一早上,已经完成了考试部分。
剩下就是将三人的打分做个汇总,下午就能弄完,并张贴出去。
那些妇人在打分时,对于能不能录取,心里基本都有数了。
故此反倒劝美娘她们先吃饭,等弄好了,她们傍晚,或是明天来瞅一眼,顺便接活就是。
美娘正好得空,便招呼起王大叔。
听说家里的事,美娘倒不着急。
她也想不出大姨能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理由,所以要烦恼,也是林方氏的烦恼,于是只问王大叔去芜城的情况怎样。
王大叔特意赶来,就是跟她说正事的。
娄得月很好。
玉兰那馄饨铺自从得了项大羽的指点,生意大好!
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娄得月一去,可是雪中送炭了,当天就开始上工。
人一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糟心事。
走前王大叔特意去瞧,娄得月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起来,还叫美娘安心,别惦记她。
只苏栋那里听说美娘派个了人来,却给了玉兰,肥水不流自家田的做法,不大高兴。
因为他那顺心人力行,如今也缺人手得很呢!
半城的小乞丐几乎都被他招罗去了,还专门请了两个乞丐婆子来洗衣裳做饭。
但让王大叔更加惊喜的,是他赶过去的猪啊鸡的,都好卖极了,很是赚了一笔!
王大叔很是后悔。
“美娘,我是真该听你的话,多进些货的。”
当他们赶着那些猪和鸡,到码头时,就有商贩想收。因记着美娘交待,王大叔留了个心眼,没卖。
等过了河,刚下船,就给人包围了。
要是不卖,根本走不了!
那些商贩连称都不称,只按个头给钱,还相互哄抬物价。
结果那两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