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贞淑郡主给人带了进来。
她自然不是自己想要来的!
没看她故意把脸上原本只淡淡一层的脂粉都给抹了,还故意弄得鬓发狼狈么?
她要真心想来,何苦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自从美娘把扶贫借贷的事情交给她了,贞淑郡主算是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
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大过年的,都没空休息。
第一批贷款已经发放出去了,但是各项数据都要进行归总和统计。还有账目的清查核算,以及即将到来的春耕,好多乡民都预约了鸡仔猪仔,羊羔种子,都得提前采购预备着。
也别说是她了,如今给她当助手的瑞姑,都忙得不可开交。
也是陈姑姑她们从京城回来,人家老姐妹几年没见,想着今天大年初一,一早忙完便没什么事儿了,贞淑郡主就放了瑞姑的假,让她们老姐妹自去团聚。
谁知徐贤妃就作起夭来了。
她一早起来乱发脾气,闵柏自然不理,自顾自忙了。
徐贤妃以为他去招呼官员了,起初也没留心。可午饭那会子就没人,就问了一句。
便听说殿下去了芜城。
当下徐贤妃就不得了了,觉得美娘这是明目张胆的跟她打擂台,抢儿子呢。
气得饭都不吃,甩下筷子就来追人了。
临出门前,她还抖了个机灵,把贞淑郡主带上了。
府里的大管事们不是放假,就是忙着替殿下招待官员,都没空盯着徐贤妃。否则怎么可能让她生出这样乱子?
如今徐贤妃作夭成功,还挺得意的睨着美娘挑衅,“怎么着?你不乐意?那可是抗旨之罪!这位贞淑郡主可是皇上亲自赏下来的人呢,你是什么身份,敢不许我儿子去圆房么?”
殿下脸色铁青,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甚至更糟!
这也是亲娘?
他其实是拣来的吧!
忽地,手背覆上一只温暖小手,美娘唇角含笑看着他,轻轻拍了拍,浑身气势却强大之极。
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一边呆着去!
婆媳第一次交锋。
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美娘可不想婚后第一次与徐贤妃过招,就得闵柏来护着。
这婆婆年轻,以后要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给她治个狠的,三天两头来添堵,美娘可没工夫跟她掰扯。
殿下懂了,便不吭声了。
屋里几个长辈也没有发话,等着美娘上前,对徐贤妃微微一笑。
“贤妃娘娘,您要给殿下塞什么人,自然随您高兴。只不知皇上是不是也给您下了道圣旨,允许您大半夜的,私闯旁人宅院?不如拿来瞧瞧?”
徐贤妃一哽,不妨又被这奸诈丫头拿到把柄了。
她要说这宅院是她儿子的,那岂不是间接承认美娘的身份?
可要是不承认……
她就不承认了!
“你少在这花言巧语!瞧瞧你家上下,用了多少我们王府的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充主人么?我跟你说,本宫如今不吃你这一套。来人呀,把贞淑郡主送到殿下屋子里去!”
简直欺人太甚!
就算是媳妇不让自己吭声,闵柏也实在忍不住了。
“孤在这里没屋子!我还等着人安排呢,母妃若要安排什么人,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本就没有下人敢引路,他这一发怒,就更没人敢动了。
徐贤妃气得直抖,“你你你,你个孽子,你娘生了你一场,就是让你为个外头的野女人,来气你亲娘的吗?”
“她才不是野女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呸!皇上和我都没承认,不算!”
“那父皇也没说不算,儿臣可是在先祖圣碑前拜的天地!”
“你——”
徐贤妃无法,只想指着闵柏鼻子,骂他不孝。忽地眼前一花,是美娘,眼急手快的把闵柏推到身后,冲着徐贤妃挑眉冷笑。
“来人,把我男人送回我屋里去!这大晚上的喝了酒,怕是已经醉了。”
再如何,也不能让徐贤妃说出太重的话。
否则这还大年初一呢,于闵柏来说,总归是名声有损的。
“我看也是。”上官令配合起身,斜睨了徐贤妃一眼,背着手要走,“老夫也觉酒劲上头,该回去歇着了。”
两回交锋,老先生已经看出来了,徐贤妃完全不是他家女弟子的对手。估计一会儿美娘要放大招了,还是少些闲人为妙。
他这一使眼色,秋大姑她们也懂了,纷纷起身告退。
没走。
就在隔壁厢房看热闹。
至于贞淑郡主,早给伶俐的小太监领出来,送去客房安置了。
殿下也想留下来了,可上官令瞥他一眼,便知不妥,还是老老实实跟人走了。
妇人争斗,其他妇人留下来看看八卦没事。可他做儿子的要留下来,就未免太打徐贤妃的脸了。
回头要是媳妇欺人太甚,他是帮,还是不帮啊?
但殿下又有些舍不得走,便在门边磨蹭了一下。
只听里头美娘拦着徐贤妃,不许她来追,还抚着胸口,假模假样道,“贤妃娘娘若是生气,要不要打民女几下?来来来,就冲肚子打,刚怀上孩子呢,可不经打的。
你这一拳头下去,搞不好还是一尸两命,到时贤妃娘娘就威风啦!
大年初一,夜闯民宅,打死勾引你儿子的狐狸精,和肚里小狐狸精一条。简直是除暴安良,女中豪杰,人见人夸!”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