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焕章正冲到那窝窝头旁,刚要弯腰去捡,突见一口黄痰吐在了上面,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同时大发雷霆,骂道:“老东西,你找死!”话音未落,一脚向那老人踢了过去。
吴志远见状,忙冲过去阻止,但他离那老人距离较远,还没冲到近前,周焕章的脚眼看就踹到了那老人的后腰。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老人侧身弯腰去捡地上的窝窝头,巧妙地躲过了周焕章踢来的那一脚。
一脚踢空,周焕章有些气急败坏,正要过去揍那老人,身后的杨成宗喝止道:“焕章,住手!”
周焕章回头看了杨成宗一眼,退到了杨成宗身旁。
杨成宗低声道:“这个老头暗藏身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老人手里拿着窝窝头,走到杨成宗面前,呵呵笑道:“这位道长,这个窝窝头就送给你吧。”
杨成宗眉头皱了皱,似是犹豫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接,那老人却又将拿着窝窝头的手缩了回去。
周焕章怒骂道:“老东西,你敢耍我们?”
那老人转头看着周焕章,嘻嘻一笑:“小友,火气不要那么大。”
周焕章与那老人四目对视,本来满脸怒容竟瞬间缓和了下来,他眼神中露出一丝胆怯,咽了口唾沫,没再说话。
那老人笑了笑,手拿窝窝头,转身走到吴志远面前,将手中的窝窝头向吴志远一伸,笑道:“这位道长,窝窝头给你好了。”
其实,吴志远心里对这窝窝头是嫌弃的,毕竟那老人往上面吐了一口浓痰,但又想到这是老人的心意,实在无法拒绝,便伸手将那窝窝头接了过来。
盛晚香皱眉看着吴志远手里的窝窝头,没有说话。
那老人拍了拍手,长叹一声,笑道:“好啦,这里我勉强打扫了一遍,你们千万不要再弄得乱七八糟,否则惹怒了无常鬼使,后果自负。”说完,他转身就向殿门口走去。
“老伯!”吴志远喊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那老人止住脚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这是什么地方?”吴志远连忙问道。
“这里是无常之所,怎么你不知道吗?”那老人愕然反问。
“无常之所……是什么地方?”吴志远追问。
“哦……”那老人想了想,有些不耐烦的摇头道,“无常之所就是无常之所,就好像我问你是谁,你说你叫……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吴志远,口天吴,志……”吴志远恭敬的回答,但话还没说完,便被那老人抢了过去。
“我管你什么吴,就好像我问你是谁,你说你叫吴志远,我问你吴志远是谁,你该怎么回答我?”那老人连珠炮一般的反问道。
吴志远竟被他的话问住了,一时间想不出应对的话来,于是尴尬的笑了笑,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姑娘和一名道士?”
吴志远心里想问的是月影抚仙和张择方的下落。
那老人闻言脱口回答道:“见过。”
“真的?他们现在在哪里?麻烦你快告诉我。”吴志远欣喜若狂的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喽。”那老人摇头晃脑道。
吴志远不明白老人的意思,那老人手指吴志远和盛晚香解释道:“这不是一位姑娘和一名道士吗?”
吴志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详细描述一下月影抚仙和张择方的样貌,那老人却一转身打开殿门走了出去,并随手把门关了上来。
吴志远吃了个闭门羹,悻悻的回到火堆旁坐下,盛晚香在他身旁疑惑的问道:“志远哥,那个老伯怎么知道你是道士?”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志远蓦然抬头,是啊,他怎么知道我是道士?
杨成宗和周焕章都是身着道袍,高挽发髻,一身道士装扮,可吴志远穿的是普通人的衣服,从衣着装扮来看根本就不是道士。
“这个老伯有古怪!”吴志远沉声道。
可即便如此,他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又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吴志远失落的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窝窝头,心里却在担心月影抚仙和张择方的安危。
盛晚香怎会不明白吴志远的心事,安慰道:“志远哥,不要担心,月影和张道长都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平安没事的。”
吴志远点点头,事实上他现在心里很着急,但又无计可施,外面风大雪厚,漫无边际,盲目出去寻找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
坐在火堆旁,吴志远和盛晚香再没有说话,杨成宗和周焕章也在沉默。
吴志远偷偷瞟了供桌后那两尊黑白无常的神像,他在想先前那个年轻人是否还在神像后,他的身份神秘,或许他对无常之所才是最了解的。
想到这里,吴志远缓缓站起身来,假装要到供桌前那拿方才那老人摆上去的香炉。
走到供桌旁,吴志远探头向神像后看了一眼,那神像后空间极小,根本容不下一个人藏身,且此时,那狭窄的空间内并没有人,只有蛛网和灰尘。
吴志远觉得奇怪,为了防止杨成宗和周焕章起疑心,不敢逗留,顺手将供桌上的香炉拿了下来,又回到了火堆旁。
这时,就听周焕章似是漫不经心的向杨成宗问道:“师父,你说这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供奉黑白无常的神位?”
“应该是有人信奉这两位鬼使,所以才建了这座无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