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一连数十天,这才抓着这么两个兔子,还是死的,这山上的雪还没化完,怕是要等到开春以后才能再上山打猎了。”陈七叔抖了抖手里拎着的两只死兔子,叹息了一声,转头又看向温德喜道:“德喜啊,德祥一家子不容易,你家宝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婉姐儿还小呢,童养媳的事情,照七叔我看还是算了吧!”
温德喜面上闪过瞬间的恼怒,只是没敢表现出来,只对着陈七叔无奈的点了点头,扬起了一张“不好意思”的笑脸,心底却是恨的牙根痒痒。
与此同时,水云村,温桃花到了温梅花家门前,深深的松了口气,低头扯了扯身上洗的起毛边的棉袄,敲响了温梅花家的门。
此刻,在县城的温婉儿三人自是不知道在他们上县城这段时间,温德喜的龌龊打算,也不知道温梅花即将回到齐云村。
“爹,德瑞叔,你们且先在这等着,别和人多说话,我一会儿就出来!”温婉儿小声对着两人交代了一声,见两人点头,这才脚步匆匆的往对面的布庄走去。
“这位小妹妹,想要什么布料,是给自己买着做衣裳,还是给爹娘来买?”布庄里布置的很整洁,一排排不同颜色,不同布料的布匹井然有序的摆列着,店里也没有设置柜台,只有一个打扮的很朴素的中年妇女,坐在一个棚架前绣花,看到温婉儿进了店里,面上带着笑意,很是和气,对于温婉儿只是个年幼的小丫头,中年妇女好似并不在意。
“不知道这位姐姐能不能给小妹说说你布庄里棉布的价格和花色?”在现代,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是选择棉布做的衣裳,对皮肤对身体好,对温泽润这个来之不易的弟弟,温婉儿自然也是要选择最好的。
温婉儿走到棚架前,见上面绣的是喜鹊登梅图,绣工精致灵活,一对喜鹊活灵活现,好似要从布上飞起来。
“姐姐绣的可真好看!像真的似得!”温婉儿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小妹妹可真会说话,这齐云县的人都称呼我月大姐,我都这般年纪了,只有你一进来就喊我姐姐,既是这样,你不妨就叫我月姐姐吧,小妹妹第一次来我的布庄,就让姐姐来给你说说。”月大姐显然对温婉儿的称呼很受用,面上的笑意又多了三分。
温婉儿看着月大姐站起了身子,一袭不算新的淡青色的襦裙,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小花,上身罩着一个月白色绣着桃枝的小袄,发髻挽着,整齐利落,上面插了三两只银钗,耳上一对素银耳环,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两下。
面容素净,双眼明亮,嘴角啜着笑意,仔细看来,和水明娇应当是差不多的年纪,这边温婉儿打量着月大姐,那边月大姐已经走到了摆着布料的架子边开始介绍起来,温婉儿连忙收了心神,仔细的听着。
“姐姐的布庄里一共有四种棉布,一是平布,就是这些,分作两种,粗平布和细平布,粗平布较为粗糙,但是结实耐磨,细平布细洁柔软,质地轻薄;二是府绸,像这些,府绸质地细腻,柔软滑密,自然价格也贵;三是麻纱,像这边这些,麻纱轻便透气,适合做夏季的衣裳;四是绒布,绒布手感柔软,保暖吸水,适合做冬日里的里衣,价格也不便宜。”
温婉儿跟着月大姐,将四种棉布都挨个看了摸了一边,细细考虑了一番,这才问道:“月姐姐,我想给我弟弟买一身够做里衣的布料和一身外衣的布料,给他满月的时候穿,你能给我算算,买哪个合适,我只有七个大子。”
“这样啊,七个大子……”月大姐面上快速的闪过一丝为难之色,虽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婉儿看的清楚。
正当温婉儿准备开口降低要求,就见月大姐低下了头,两人四目对视,对上温婉儿一双期盼渴望的双眸,月大姐心头一软,想到家中孩儿,接着又道:“行吧,小妹妹,姐姐就冲着你第一次来我的布庄,又如此嘴甜,就大方一回,这就给你裁两尺细平布,两尺绒布,足够给你弟弟做一身里衣,做一身外衣了,若是你弟弟身子小,应该还能有富余给你做个小手绢。”
两尺,温婉儿看了眼月大姐量步的尺子,上面刻画着尺寸,十个小格子为一大格,一共三个大格子还多出五个小格子,按照现代的厘米尺来算,那就是一尺约莫是三十五厘米了。
温婉儿大喜,没想到这古代的尺寸较之现代还多些,如此算来,两尺布也就是长七十厘米,这布的宽度约莫有一尺半,也就是五十厘米。
温泽润出生的时候很瘦弱,还不够四斤重,身子还没有温德祥半个手臂长,两尺布,足够他满月的时候做衣裳了,怕是还卓卓有余呢!
“多谢月姐姐,不过小妹还是望月姐姐你能告诉这布的价格。”温婉儿知道,月大姐对她有好感,一是冲着刚进门的时候听到她那声脆生生的姐姐,在现代,不论对方年纪多少,一句美女,一句姐姐总是能先博得对方的好感;这其二,怕也是月大姐看着她实在窘迫,这才……
只是温婉儿不想占人便宜,眼下手头拮据,她是没办法,待到日后,她还是会再来的。
“看来小妹妹还是个懂理的人,真是不错,这在齐云县,也就是除了那些贫困憨厚老实的农家人会如此,其他地方,怕是想找到一个像小妹这样的,还真是难了!”
月大姐定定的打量了温婉儿一眼,良久,叹了一口气,手上动作快速,裁了两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