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婶……”温德祥“砰”的一声,跪到三叔婶身前,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温婉儿也紧跟着跪下。
“德祥大哥快起来,快起来!”温德瑞连忙上前,扶着温德祥起身,温水氏也扶着温婉儿起身,两人眸中都泛着泪,含着不忍。
三叔婶摸了摸温婉儿的发黄的头发,语重心长,看向温德祥道:“德祥,德喜家的宝儿是个痴儿,配不上婉姐儿,不管德喜愿不愿意给你家划地,你都不能……”
“三叔婶,你放心吧,爹可疼我呢,三叔婶,等三叔公醒了,麻烦你和三叔公说说,村长不愿意给我家划地就算了,不要再让三叔公去村长家了!”
“婉儿说的对,三叔婶,德祥在这里谢谢你和三叔公为我家做的一切,日后我上山打猎砍柴,也能养家糊口!”温德祥牵着温婉儿的手,坚定的语气让三叔婶红了眼眶。
李大夫站在一边,看着温德祥和温婉儿,摇了摇头,面上也染上了怜惜。
回土地庙的路上,温婉儿感到温德祥身上的气息很孤寂,很忧伤,脚步也很是沉重。
温婉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温德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除了三叔婶一家,温婉儿发现,整个齐云村,竟然连帮她家里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也是,温老头和温张氏在齐云村的名声,虽不能说臭味千里,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不然温德福和温桃花也不会到了婚配的年纪,连一个登门说亲的人都没有!
冲着这样又不讲理,又尖酸刻薄的人家,谁家也不愿意来触这个霉头和晦气。
再说了,因着童养媳一事,他家又得罪了村长家,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最大的“官儿”就是村长,那些乡亲不来落井下石,只是远远避开,已经算是很好了。
“爹,天色不早了,怕是不能上县城了,不如晚上咱们还煮兔子汤喝吧!”温婉儿砸吧着小嘴,一脸的馋涎之像,让温德祥失笑。
“小馋嘴,好,晚上爹给婉儿杀兔子,炖汤喝吃!”
温婉儿想着水明娇的身子和温泽润的口粮,尽管家中只剩下两只兔子了,但是眼下水明娇还是不能缺少了营养的,李大夫给的药并不是很多,她还需要尽快想办法,给水明娇多找些调理身子的好东西!
这边父女两手牵手回了土地庙,温德祥杀了兔子,在锅灶上炖上,温婉儿看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瞥见堆在土地庙门边的一摞柴火,对着温德祥说道:“爹,不如趁着这会儿天色还亮,上山砍些柴火,明日一早,爹带着剩下的一只兔子和柴火上县城,到时候也能多换些大子儿,多买些米粮回来?”
温德祥一想,道:“婉儿说的对……”便快速的收拾了绳子和砍刀,对着水明娇和温婉儿交代了一声,就上了山,温婉儿则陪着水明娇,逗着温泽润玩耍。
三叔婶家,三叔公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温德瑞和温水氏已经哄着温全,一家三口都睡了。
三叔婶坐在三叔公的床边,侍候着三叔公喝了药吃了饭,这才和三叔公小声说起了话。
“老头子,看着德祥一家子落成这个模样,我还真是有些后悔了。”三叔婶叹了口气,给三叔公掖了掖被角。
三叔公坐靠在床头,眉心皱成了个“川”字,深深的呼了口气,半响才幽幽道:“唉,后悔也没办法,若是当初……唉,这都是命!”
“德祥和婉姐儿下午来看了你,说是让你别去德喜家了,我都和德祥说了,你看……”三叔婶看着三叔公,老夫老妻的,有商有量的一辈子,这会子越发的默契了。
“该去的还是要去,德喜自他爹没了后,当了村长,越发的变得不知事,去年陈家分家,竟然还收了陈老大家两口袋白米,真是不像话!”三叔公说到温德喜,面上带着怒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难怪那陈老二家只分到了陈家两块地,当时村里人还都以为是老陈氏偏心陈老大,想着给陈老大留些好的,谁曾想原来是……”三叔婶有些吃惊,面上全是惊讶。
“唉……”
三叔公和三叔婶的谈话,别人自是不知道。
晚间,温德祥回到土地庙时,见温婉儿正盛着汤给水明娇吃,当下面上就浮上了笑意。
“爹回来了,快到锅灶边烤烤火。”温婉儿看着温德祥单薄的衣衫,心里心疼,却无可奈何,眼下家中果腹都困难,从她穿越过来至今,也就这两日喝的兔子汤算是好东西了,之前都是糙米粥,一日两顿,稀得都能当镜子照。
“婉儿越发的会照顾人了,对了,爹在山上砍了一些细的树枝,回头编个草席子,绑上树枝,给这土地庙按个门,多少也能挡挡风。”温德祥走到火堆边,边烤火,边说着。
“还是爹爹想的周到,娘亲和弟弟身子都弱,不能吹风,好在这土地庙门小,四周又没有窗户,许是土地神保佑,这几日天气也好,不过有了门,就更好了!”温婉儿顺手给温德祥也盛了一碗汤,笑着说道。
水明娇喂饱了温泽润,将其放到身侧,裹好被子,这才端起了温婉儿递过来的汤,道:“婉儿说的是,都是土地神保佑!”
“恩恩,爹,娘,等日后咱家富裕了,就给这土地庙好好修砌一番,日日供奉香火,感谢土地神庇佑我们一家的恩德!”
“婉儿说的对!”温德祥和水明娇都笑着点头。
躺在水明娇身侧的小家伙也嗷呜了两声,好似也是在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