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洒在林子里的杂草上,林中参天古树随处可见。此时,鸟儿已经归巢,密林中一片寂静,远处山中,偶尔传来几声野狗、野狼的叫声,甚为可怖。
一只山羊悠闲的走过密林,突然,一只花豹从旁边的草丛飞窜出来,那只山羊“咩”叫一声,没来得及逃跑,就已经被花豹扑倒在地,咬住咽喉,山羊挣扎了许久才死去。
花豹见山羊不再挣扎,正要拖着山羊找个安全的地方享用美餐,只听“嘣”的一声轻响,远处飞来一支利箭,从花豹的左眼贯入脑中,只余箭羽在外面。花豹“嗷”的一声惨叫,甩了甩头,丢下猎物,脚步蹒跚的窜入草丛中,没走出几步便倒在地上死去了。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拿着猎弓从林中走出来,他相貌粗旷,颇有风霜之色,他右脸那道两寸长的伤疤,给他平添了几分威势。壮汉穿着一身麻衣葛袍,背着一袋箭囊,里面有七八支箭羽,箭囊背后还挂着两只锦鸡和一只肥大的兔子。
他先从杂草中拖出那只花豹,与山羊放在一起,用麻绳绑住花豹和山羊的脚,再取下腰间的柴刀,砍了一颗碗口粗的小树,用做扁担,挑着两只猎物扬长而去。
那壮汉挑着三百多斤的猎物依然健步如飞,一个时辰就已经出了大山,看见一片田野。此时已是月华初升,田野里蛙声一片,虫鸣不绝,遥遥可见远处村落的灯火。
穿过田间弯弯曲曲的小道,一条小河横在眼前,隔在田野与村子之间,河面横着三根两人合抱大小的巨木,作为过河的桥梁。
对面的村子依山而建,有二十余户人家,整个村子用乔木做的篱笆墙围起来,只在村口开了一道寨门,供人出入,每到夜晚便关闭寨门,防止强盗猛兽入村。
此时,村子里不时传来孩童的欢声笑语,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
壮汉过了木桥,见的前面寨门半开,门前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幽幽月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纤瘦,那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依稀可见她秀气的脸庞。
那女子见到远处走来的壮汉,脸上担忧的表情顿时化做欣喜,喊道:“四哥,你回来了!”言语间藏不住那份喜悦之情。
壮汉远远见到那道倩影,心中一荡,只觉得再苦再累,那也算不得什么。他走到寨门前,早把猎物扔在地上,握着那女子的双手,柔声说道:“英娘,让你担心了。”
英娘轻轻摇头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壮汉直直的看着英娘,眼中满是柔情,说道:“我杨大力这辈子能娶你为妻,死而无憾了。”
英娘嗔了杨大力一眼,道:“尽说胡话,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余下我和三个孩子那可怎么活。”
杨大力傻笑了一声,道:“安儿呢?”
话音刚落,寨门后面走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道:“爹,你找我呀?你辛苦了一天,娘已经做好了晚饭等你回来,我们回家吧。”
那孩童正是杨大力和英娘的儿子,名叫杨安。
英娘见儿子从后面走出来,想到刚才那一幕被儿子看见,脸色微红,颇为难为情,还好天色已晚,看不出来,她用手指弹在杨安的额头道:“臭小子,不是让你在家好好照看小弟小妹么,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杨安心知母亲害羞,也不叫疼,轻轻揉着额头,道:“那两个小家伙睡着了,我见娘你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有些担心,所以出来寻你。我可是刚到的,什么都没看见。”
英娘大为羞恼,扬手作势要打他,杨安急忙躲到杨大力身后,吐了吐舌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关了寨门,便往家而去。
杨大力家就在村口不远,并排的三间瓦房,瓦房前的小院旁边立着一间竹屋。
这个村子名叫罗山村,是大唐武陵县西部,武陵群山之中的其中一个小村子,村民们世代以种田打猎为生。
杨姓是罗山村的宗姓,杨大力在族中排行第四,他父母早丧,年少时曾外出谋生,因为颇有一把力气,又因他常年进山打猎,练的一手好箭术,机缘巧合,被天策府一位将军看中,招入帐下,那一年他十八岁。
之后,杨大力随那位将军南征北战,七年时间,他从一个掌旗小兵,升至仁勇校尉,身上疤痕不下百处,右脸上的疤痕便是与吐蕃人作战时留下的。
后来,他厌倦了军旅生活,向那将军请辞回乡。将军赏赐他千贯钱财,钱财折算成五十两金叶子给他,准他回乡。
回乡路上,恰巧遇见一个恶霸强纳刘英娘为妾,杨大力愤而出手,宰了那个恶霸,救出刘英娘。
而后,杨大力才从刘英娘口中得知,刘英娘一家原是那恶霸家的佃户,一次那恶霸下乡收租,见刘英娘长的貌美,便起了歹心,他先对刘英娘的父母威逼利诱而不得,而后又用卑鄙手段将他们害死。正以为可以安心拥的美人归,大张旗鼓的接刘英娘入府,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杨大力,一刀结果了他罪恶的一生。
无依无靠的刘英娘,跟随杨大力回了罗山村。两人相处许久,刘英娘被杨大力的品行吸引,两人渐生情愫,后来结为夫妇。杨大力能抱的美人归,自是不胜欢喜,风风光光的娶刘英娘过门,当真是羡煞村里的小伙。
婚后,杨大力花钱置办了几亩良田,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久英娘便怀了杨安,原本也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