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这几日十分清闲,衔草庐内外一切事物均不用她去打扫,莫二一早便带着庐内十几个人,回了青枣庄,这时的衔草庐,热闹的景象不在,剩下的,只是层层白雪的覆盖,屋前屋后,了无人声的寂静,是不常有的。
草庐外的一棵枯树下,小环和龙满儿一人牵着一匹骡马,这骡马是莫二不知在什么地方淘来的,马脚上的毛,细长细长的,倒像是鹅绒一般,宽大马掌适宜在雪地中行程。
小环戴着个紫竹编的斗笠,龙满儿围着一块淡粉色的纱巾。慕容白远远看见,只觉两人面貌相态体端倒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再用这种眼光去看时,越觉得相似,这时又看了看身后走得气喘吁吁的四人,回过神来,暗自笑了笑。
小环迎上来,冲着慕容白几人行了礼,走近慕容白身边,道:“少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你们下来,便一起赶路。”
慕容白点点头,转身冲着几人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各位师兄先请,你们看上哪架车,只管挑了便是,你们四人乘一辆,我们三人乘一辆,相信很快就能赶到江南。只是途中我还得先去一趟玄清观,看看霍师姐呢。”
老周斜眼看着马车,点点头,道:“那是应当的,霍师妹一早下了山,风师兄也说要去拜会呢,只是一直抽不出空来,免不了,这次我们便跟着去叨扰一下。”说着便去拉了龙满儿身边的马车,转身细细看着慕容白三人的神情,见三人面上毫无变化,便招手让跟着自己的三人也都上了马车。
马车内,都是兽皮密封装饰好的,中间立着一个火炉,炉上正煮着个汽锅,腾腾冒着热气,汽锅边上的桌子,摆满杯盘酒壶,四人坐定,行了半天,个个面露疲色,摩拳擦掌地要动筷子。
老周伸手拦下,使了使眼神,站起身,走到慕容白的马车前,拔开帘子往里面看了看,见里面一样的装饰陈设,这才放宽了心,笑道:“白师弟多有费心,待我回了山门,定跟风师兄面前说道说道。”
慕容白端起一杯酒,一口饮了,笑道:“周师兄说哪里话,倒显得生僻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地送着,难道略微款待,也只能是做师弟的表表心意罢了。”说着又揭开汽锅,夹了一块野猪肉,放进嘴里,咋巴咋巴滋味,笑道:“这两辆马车上的,都是小环带过来的野味,这酒是我们城外杏花村有名的陈年酿,只是这马车比你们那个宽套些,莫不如我们换换?”
老周靠在车辕上,伸手摸了摸胡须,点着头道:“也好,也好。”说着转身去招呼余下三人。
换好了马车,慕容白将自己的车赶在前面,把老周他们坐的车上的缰绳绑在自己的马车上,对着几人道:“你们只管开怀畅饮,若有事,我一定叫你们的,缰绳绑在我们车上,也省了着人赶车了。”
几人端着酒杯各饮了一口,笑道:“正是,正是,白师弟想得周到。”
安排妥当,慕容白才跳上马车,小环将他身上的衣衫除下来,拍拍上面的雪尘,龙满儿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咯咯直笑,道:“哎呦,我说白少爷,你还真是有少爷的款儿呢。”
慕容白讪讪笑了笑,也不答话,小环倒是嗤笑了一声,一脚轻轻踢了踢龙满儿身下的椅子,道:“唉,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正事儿呢,那几个人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呢?”
慕容白坐在龙满儿对面,想了想,道:“我是一早想好了的,到时只需龙姐姐帮忙就行,别的你们就不用管了,该做的,莫二哥一早便带人去做好了的,你们就等着看好戏便了。”
龙满儿嘿嘿一笑,道:“小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主儿可不是善茬,保不齐他要在外面给你竖几面旗,到时可有你受的。”
小环面上一红,跺了跺脚,嗔道:“龙姐姐你就爱开玩笑,我也不理你了,我给你们赶车去,你们自己在这里喝花酒好了。”
龙满儿抓起一根筷子,丢在小环头上,骂道:“小小年纪,嘴里却不干净得很呢,要不是你少爷让我帮忙,你当我还巴巴地留下来,你知道什么是花酒你就乱说,赶明儿回了江南,你去跟米芯那臭丫头摸摸底,再来跟我说这些。”
小环捂着脑袋,笑着便挑帘子出去,外面一片风雪卷进来。慕容白握着拳头,咳嗽两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呲牙咧嘴地道:“怎的这车上的酒味道淡些?难道不是杏花村的酒?”
马车徐徐向前挪动,龙满儿侧耳听了听,刚才身后还笑声朗朗,此时后面却没了半点声响,笑道:“谁说这不是杏花村的酒,他们那车上也是杏花村的,可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调配点特别的酒,难道我还不会?”
慕容白顿时明白,点了点头,笑道:“那你们怎么确定他们会去坐那辆车?要是我们坐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龙满儿噗嗤笑了一声,道:“你见过哪个下毒的,能把自己给毒倒了的,哦,我想起来了,还是你那秦兄弟,下了毒,还给你报信的。”
慕容白嘿嘿一笑,也不答话,龙满儿继续道:“两个车里的酒,一开始都是调配好了的,他们选哪个都一样,我们自己坐的车,又给调回来了,再说,就算调不回来,也大可以不喝。”
慕容白哦了一声,龙满儿又接着道:“你当这许多人,就你一个人会动脑子呢。我还忘了问你,现在小环也不在。”说着望了一眼车上震动的帘子,见小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