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中雾气渐散,入云龙这才扑腾着翅膀,两足抓着木桶边缘,往上攀爬。慕容白接在手中,移在灯下仔细观看。
入云龙一旦出了水,身上的颜色自尾巴慢慢到头,又逐渐恢复原来绿莹莹的本色。看了一阵,入云龙张口打了个呵欠,眨巴着眼睛,伸着爪子,在慕容白衣襟上撩了撩,慕容白手指夹了个萤火虫,放在入云龙嘴里。
怕入云龙睡了,慕容白又拽着它耳朵,叽叽咕咕地将这事跟小环说了,小环只说她那入云龙只一味贪吃,其他倒没什么变化,还问了些山上的情况,水土习不习惯等诸多杂事,慕容白一一说了,入云龙震了几下翅膀,便歪着头睡了。
慕容白站起身,只觉周身轻松,全没了睡意,在屋里转了两圈,扒着窗,只见月悬中天,一片清光洒在各色花树上,花瓣皆呈透明之状,有的白嫩,有的娇艳,花瓣上渐渐聚起一两点露珠,煞是可人。
转身随手拿了本书,胡乱翻看着,书面是泛旧的油纸包着,扉页上写着“元气引”,慕容白看了几眼,不过是教习怎么打坐修行的,跟早时6佑初教的出入不大,上面只说要打坐静息,调整周身气脉。
但其中一页上写道:自手足六阳经及至六阴经,分别络出十二条经脉,自少商、商阳、厉兑、隐白、少冲、少泽、至阴、涌泉、中冲、关冲、足窍阴、大敦等十二井穴起,运转真气,倒灌入络,聚于肺腹之中,沉浊气而降,引清气而生,揉于脐下气海丹田,分阴阳,转三十六周天,方为一气之始,凡此种种,结聚于任督之脉,留于灵台方寸间,一气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累八卦,八卦至无穷。
慕容白多看了几遍,觉得十分新奇,照着练了一遍,好在他本对经脉十分熟悉,此时并未费多大功夫。一遍练完,哈出一口浊气,果觉适才还有些困累的身体,越清爽起来,又照着做了几遍。
一直练到三更天,头上开始呼呼冒着热气,豆大汗珠自额头滚落,慕容白只觉灵台中红光闪现,如火焰一般,但此时却不能抽身拔步,痛苦不已。正后悔不跌之间,忽灵台上显出个卍字符号,紧跟着青莲、梵铃的符号一一显出,将那团火焰包在中间,这才醒转过来,刚才那种清爽的感觉,刹那便没了。
慕容白翻开书页背面,只见上写道:“清心无尘决第二层可习。”慕容白仰天长叹,将书本盖在脸上,暗道:“这不是故意整我么,也不将这句话写在前面。”
正纳闷间,窗前人影飘动,却无脚步之声。慕容白叫道:“谁?”连忙推开门,追出去,只见那黑影几个纵跃,便过了远处的竹林,也不知是谁。
想追过去,望了望四周,只见夜空澜澜,微风拂动,寂寂无声的花园竹林,一两点星光寒,心里又一阵怵,转头只见鸣桐房间的门关着,大师兄屋内灯也熄了。只得硬着麻的头皮,不情愿借着月光,往松月堂走去。
路上月光清幽,四边的竹叶被风吹得飒飒乱响,不时飞溅着一两滴露珠,掉在慕容白脸上,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只盼着那黑影早些离去,又或者只是路过,不做停留。虽不知那人来的缘故,好奇心使然,自己便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慕容白来到厨房边,躲在一扇开着的门后,四下望了望。石桥下的水面映着一轮弯月,水榭、石亭上空无人影,只松月堂内,一点星火悄然跳动着,把个人影拖得老长,映在松月堂大厅的地板上。
慕容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倚着堂外的柱头,只见那人身穿黑色紧身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纱罩,许是做贼心虚,不时转过头来往门外看,面上也戴着一个黑色口罩,正低着头,在堂内桌上、椅上摸着东西,不时又去墙面上扣着,不时又蹲在地上,扣着地上的砖块。
慕容白看样子,他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准备悄声去告诉大师兄他们,转身不想踩在一根落在地上的枯枝上,只听“啪”地一声,堂内那人一个飞身出来,拦在慕容白身前。
慕容白本就心慌,此时更没了注意,张着口,也不知说什么,心里一阵乱跳,只觉口干舌燥,瞪着眼,紧紧攥着拳头,只想着那人只要已动手,要怎样逃开才好。
黑影看见慕容白,先是一愣,紧跟着摘下口罩,笑道:“啊,原来是小师弟,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慕容白先是看见两颗尖牙,看清是朱严轩时,不由一愣,问道:“额,朱师兄,这么晚你来此处做什么?”
朱严轩斜眼看了看四周,悄无动静,尴尬地笑了笑,竖着中指在嘴边,悄声道:“白师弟,小声点,说出来你别笑,我今早书被你们三师兄借走一年多了,仍旧未还,我想着忘尘那家伙,时常借着借书,只是为了去看看花师姐,搞不好他自己借了什么书都给忘了。我又急着要看那本书,这才来搜寻的。”
慕容白自是不信,但想着以后还有地方要求着他,便婉言道:“拿书只管找三师兄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地来寻,被人看见多不好。”
朱严轩“嗨”了一声,点着头道:“道理虽没错,但你不知道,你这几个师兄,个个都不是善茬,不求他们还好,求到了他们,不把我油挤干了,我还不性朱,就姓狗了。”
慕容白嘿嘿一笑,道:“那你翻腾了半天,找到了没有?”
朱严轩摇了摇头,道:“忘尘那臭小子,藏东西严实得很,特别是花师姐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