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沛然沉吟了一下,道:“今日早课后,师傅问起你,说怎么不让你到后院修行呢。”
秦牧阳道:“你那日让李源师兄带我看过庄子,他安排我住在这里,我便住下了。”
冯沛然眼珠转了转,面上怒道:“这不是胡闹吗?谁准许的他,越胆大了起来,看我告了师傅,自要他好看。”
秦牧阳拉着冯沛然进门,让了座,倒了杯茶给他,道:“我倒觉得这里很好,一来人少清净,二来,秦府不给上供,我又是新晋的徒弟,自然不应享受宽待。”说着“呃”了一下,又道:“大师兄,说句不多心的话,在这庄内,上上下下,哪里用不到些物资,修行还须些玉石呢,若个个一味委身求全,没的白白浪费了庄内的资源。我们又比不得真武门这样的大门派,他们门下弟子众多,时常出来历练,看见好的,自然先挑拣了,剩下的,我们也不过分取很少。”
冯沛然看了看秦牧阳,见他背着手,踱着步子,说出来的话倒句句在理,这城府不比精于算计的大人差,便道:“道理是这些道理,但三大家族不比其他,怠慢了终归不是好事,没得惹了不懂礼数的骂名。”
秦牧阳笑了笑,叹道:“大师兄还没听明白呢,要依着我的法子,非但不会落骂名,师傅还得跨你做事公允呢。”
冯沛然挠了挠头,问道:“这可稀奇了,你倒说来我听听。”
秦牧阳坐在冯沛然身边,自茶盘中取了个茶杯,倒了点水,道:“你看我们每年都招弟子,有内门的,也有外门的,虽说内门的另当别论,但人一旦多了,难免好汤里混杂些猫屎狗尿的,一两个倒还罢了,若多了,吃亏的也是我们山庄。”
冯沛然道:“是是是,那依着你应该怎样?”
秦牧阳将水倒一半进茶盘,道:“很简单,将内门、外门合在一起。”
冯沛然摇着头道:“万万不可,单就内门里,一时的消耗就将几年的积蓄用了去,还合在一起,岂不是更糟。”
秦牧阳嘿嘿笑道:“当然不是一味合在一起,师兄你想,为什么真武门能越来越盛,你道他们的物资是白来的?据我所知,真武门上下,但凡修为较好的,都须出门历练,这一来,见到好的资源,便自开掘出来,转回真武山了。我们何不效仿一下,内外门合并,进行甄选,选完,当进内门便进,当出便出,出内门的,须每月缴纳些财物、玉石之类。几月甄选一次,一来山门收入有了保障,二来也激励门中门人修行。”
冯沛然虽觉此法可行,但来得太过严苛,又怕师傅不准,想了想,才犹犹豫豫地道:“等我回明师傅,看他作何打算。”说着便起身出去。
秦牧阳送至门外,对着远去的冯沛然挥了挥手,转身进屋,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喃喃道:“管你是哪个家族,凭什么要分高低贵贱,这一来,连上供也省了,人人平等,弱肉强食倒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