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在家休养了十日,身上早两日便不见痛楚,只是为了避免慕容问道追问,连着十多日,对外仍是病恹恹地。
这日正在家中豢养入云龙,那龙过了十来日,早被慕容白养的白白胖胖,约手掌大小,几乎快飞不起来,只能在屋内低空盘旋,振翅之声极微。
忽听府外一阵嘈杂,慕容白收起入云龙,放在怀里,那小家伙仍扒着慕容白对襟,探着脑袋,吐着信子,四下张望。
小环自外门进来,嘻嘻笑道:“谢小姐来了,说要见你。我跟门前的小厮说了,让他拦着些。但依着谢小姐的脾气,这时也快闯进来了。”
慕容白皱着眉,点点头,道:“由着她,不过也是怕我走了,没人跟她说话解闷。但她进来,准没好事,我们得放这些。”说着掏出怀中的入云龙,递给小环,然后又自柜子里拿出玉净瓶,一并递给小环,道:“快收起来。”
小环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但转念又想,这谢小姐个性跳脱,说不定见这入云龙好玩,要拿回去养几天也不定,或者两人吵起来,她一刀给入云龙宰了,也拿她没法,接过来,道:“放心。”说着便转出屋子。
未过片刻,门外果传来蹦蹦跳跳的脚步之声,慕容白知是谢流芳来了,连忙蹬掉鞋子,翻身趴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屁股上。
谢流芳在房门外探了探头,见慕容白趴在床上,眼镜闭着。咧嘴一笑,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头,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站在床前,用力一扯被单,大喝一声,“吓。”
可跟着她却捂着眼睛,满脸羞红地蹲在地上,不住地跺着地板,嘴里道:“臭流氓、不要脸。”
慕容白哈哈大笑,道:“谁让你吓我来,都告诉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你还不信,现在吃了亏吧。”说着转身,见谢流芳蹲在地上,捂着眼睛,不由得暗自笑。
谢流芳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慕容白,道:“臭流氓,还不穿好裤子,羞不羞。”
慕容白自身后臀部抽出一块乳胶,原是前几日庞夫人见他身上难受,找了出来,给他垫在椅子上坐用的,只是乳胶黄澄澄地,跟皮肤没多大区别,谢流芳误以为是慕容白未穿衣物,这才羞红了脸。
慕容白拿着乳胶放在谢流芳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谢流芳睁眼一看,“呀”地惊叫一声,身子跟着往后仰,慕容白连忙拉住,谢流芳早羞得满面通红。站起身,自袖中拿出一块方巾,扔在慕容白身上,转身便往门外跑去。
慕容白还未回过神来,一束阳光将谢流芳的影子拉得修长,这才觉得好像谢流芳又高了许多,忙道:“唉,别走啊。”
谢流芳本已跨出房门,一经慕容白叫喊,忽觉这么离去,有失自己的风范,镇了镇神,伸手在耳垂上揉了揉,转身又进门里。
进了门,只见桌上放着一杯茶水,想也没想,端起来便喝了一口,跟着滴溜溜的双眼四下张望,望见梳洗台上放着一柄桃木梳,上刻着一枝青杏,果实饱满,拿起来,便放进袖内。
慕容白没想到自己又将这魔王给叫了回来,见她拿了台上的梳子,不由得苦笑道:“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拿?你是专门来收藏木梳还是怎么的?”
谢流芳刚刚镇定的脸色,又蕴开一层红晕,低着头,默默将梳子放在台上,口中不依不饶地道:“我送了你东西,你自然要还点东西给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自己便翻箱倒柜地找着。最后在柜子底层,拿了一本慕容白手抄的《莲华经》,扬起来,道:“这个归我了。”
说着也不等慕容白分辨,便自顾揣进怀里,凑近身,嘻嘻地笑道:“你准备几时上山?”
慕容白见他拿东西的模样,活脱脱的土匪,又不好作。谢流芳凑近身时,只觉一股幽香扑鼻,沁人心田,只能道:“你管我几时去,横竖这十日假要先玩完才算。”
谢流芳抠了抠耳鬓上散落的丝,转了转眼珠,道:“不如你带我去看看真武门,我便自下山回家,你看一路上有我作伴,旅途也不寂寞。”
慕容白没想到谢流芳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时怔住,随即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纵然是孩子心性,只怕途中出了什么事,父亲非扒了自己一层皮不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宁可寂寞死我,也不要带着你。”
谢流芳期身近来,一脚踏在床沿上,揪着慕容白衣襟,杏眉倒垂,怒道:“带不带?”
慕容白心道“这么霸道的女子,也是闻所未闻,还得先答应了她,到时再想法悄悄走掉便好。”这一想,便皱着眉扭过脸,道:“带,带,带,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流芳只当慕容白迫于威压,点头同意,这才放开手,拍了拍手,吹了吹头,道:“这还差不多,早说带不就完了,贱骨头。”说着,拍拍怀里的经书,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慕容白坐在床沿上,摇头苦笑。窗外小环笑嘻嘻地走进来,道:“一物降一物,你这是自作自受。”
慕容白哼了一声,道:“这种泼妇,我懒得睬她,好男还不跟女斗呢。”
小环道:“随你胡诌,夫人说你明天就该启程,让我和莫二哥跟着你一同前去呢。”
慕容白喜道:“到底是母亲疼我,我央了她四五日,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答应让你同行呢。”
小环红了红脸,低头道:“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