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慕容白开口,那人先急切地道:“少爷,不好了,老爷让你去大厅呢。”
既然传唤,自是逃不过去,慕容白小脸煞白,拉着那人胖嘟嘟的手道:“白二哥,怎的老爷平白无故地叫我去大厅,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白二生得身高体圆,问题是还留了个大光头,脸上的肉差不多是堆叠到一起,让人联想到蘸满猪油的砧板,着急起来,焦眉皱眼,又像是屠夫手上褶皱的搌布。瘪了瘪肥厚得有些青紫的嘴唇,唉声叹气地道:“我刚跟老爷出门,在城外河边寻了几只蟾蜍,老爷说蟾蜍腥味重,偏要从偏门进去,便碰见了管二叔,老爷只问了几句,就到大厅,然后让我传你见他。”
慕容白苦着脸,一幅我命休矣的模样,甩着白二的手,道:“白二哥,你可得帮我。”
被甩得左右摇晃,两百多斤重的身子差点就支持不住,只觉脑海一片空白,有些眩晕。拍了拍脑门,告饶道:“少爷,快别晃了,头晕。我刚见老爷在书桌上翻着《莲华经》,没错的话,应该是叫你去背书的。”
眼眸一转,虽知逃不过去,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嘻嘻笑道:“这便好办,我们的法宝带好没有。”
习惯了这些门路,白二也见怪不怪地挤着眼,撩开胸前衣服,只见衣衫上粘着几张宣纸,纸上写着些文字,肉嘟嘟的嘴翘起,嘿嘿一笑,道:“我刚见老爷在那里临,贴了上去,我本不识字的,好在你在卷上作了画。”
纸上歪歪斜斜画着一朵莲花,知道是《莲华经》没错,随即大喜,跳起来在白二油光满面的脸颊上啄了两口,欣喜地道:“白二哥果然是我知己,要说这偌大园子,倒是你比其他那些人都懂道理些。”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白二有些晃神,这待遇,府内除了庞夫人、小环,还有谁能享受?怔了一下,擦擦脸上口水,嘿嘿笑道:“快走吧,一阵迟了,老爷责怪。”
跟着白二来到大厅,正见一个小厮兜着几只蟾蜍往外走,见慕容白到来,垂手站在一边,倚着墙角不敢说话。
大厅内,灯烛高挑,跪拜了慕容问道。
慕容问道也不理会,自顾拿着微毫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伸手摊开摆在一旁的《莲华经》,冷声冷气地道:“听说你这次上山,还耍些滑头,告状都告到云隐寺了。”
向来以嘴功见长的慕容白,在父亲面前,算是武功全废,大气不敢多喘,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地道:“不过是贪了些便宜,想请慈因大师在您面前美言几句,教我修习真法,母亲也说您要我去参加比武,不学真法,怎可跟人对敌。”
他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慕容问道都一清二楚,翻了一下眼皮,眼前灯罩中的烛火闪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起来,早跟你说过,慈因大师德高望重,你须得十分敬重,好在慈因大师和蔼可亲,不屑与你计较。”
心里早咒了慈因万遍,但额上却是冷汗涔涔,生怕慕容问道火,背着双手,唯唯诺诺地站在书桌前,只见台上写着“天清地幽”几个小字。
连看也懒得看慕容白一眼的慕容问道,将豪笔在砚台上点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问道:“前几日教你做的事,可做完了?”
本是府中的少爷,现在却跟个鸡贼似的,斜着眼撇了撇站在慕容问道身后的白二,见他正拿着小扇给慕容问道轻轻送风,自己身上却是汗流浃背,呐呐地道:“只背了个大概,好多地方都不能尽解。”
对于这样的功课,慕容问道向来抓得严谨,沉声道:“如此便背来听听,解不解的,你倒还小,大了些,自然便懂了。”
心里虽想着,解不解又有什么相干,人家拿到架在我脖子上,难道我能讲解些佛经,他便能放下屠刀,单单就比武而言,光就会些佛经又有什么用处,但嘴上还是只得道:“是。”
准备好的白二,生怕遗漏了半点,有些微闪失,连忙撩开衣衫,冲着慕容白努努嘴,手中动作也不敢怠慢。
两人的动作,经过长时间打磨,配合得天衣无缝。慕容白在厅中来回踱步,不时拿眼瞟着白二,嘴里诵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
背了一段停顿一下,咳嗽一声,白二立刻转身,弓着身子,露出背上的纸张,手中扇子自胯下伸出,仍轻轻甩动着,样子着实难受。
未免慕容问道觉,加快背诵,继续道:“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文殊当知。四众龙神,瞻察仁者、为说何等。”
背到此处,慕容问道忽抬眼看了慕容白一眼,慕容白赶紧低下头,顿了许久,见他并未做声,这才做贼心虚的抬眼望白二,白二在停顿间,以为慕容白已背完背上文字,遂将怀里剩下的纸,贴在扇子上,煽动的动作幅度更小,以便慕容白查阅。
这一来二去,中间便遗漏了许多文字,慕容白叫苦连迭,嘴上“呃、呃、呃?????”了半天,无奈心中无半点现货,只得照着扇子上的字勉强背下去,道:“弥勒当知,尔时妙光菩萨、岂异人乎,我身是也,求名菩萨,汝身是也。今见此瑞、与本无异,是故惟忖,今日如来当说大乘经,名妙法莲华、教菩萨法、佛所护念?????”
待慕容白背完,慕容问道缓缓抬头,道:“仍是不全,你也该收敛收敛心神,多下些功夫才是。你先下去见过你母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