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
屋内,赵师秀盘腿而坐,一股黑色的气流环绕其周身,并且还在慢慢吞噬着那若有若无的明光,整个房间已经渐渐变得黑暗,难以透进一丝光来。
这种黑色比夜晚的漆黑要令人心悸,它仿佛是黑暗的本源,直射人内心的恐惧。面对它,宛如一个人身处茫茫,天地间是一片黑暗的深渊,没有方向,没有前路,只能慢慢被这黑暗所吞噬。
赵师秀的脸上一股股黑色的气流宛若筋脉一般横竖交叉,眼睛痛体嗜红,看上去邪魅无比。
豆大的汗珠紧锣密鼓的顺着脸颊掉落,身躯不住的颤抖,可见疼蚀的厉害,不然堂堂儒家一院之主的赵师秀怎么会是这样的风景。
衣服凌乱不堪,头发混乱,嘴巴微微开合,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那个时常安然坐在桃树下喝茶,手握纸扇,一副读书人模样的东院大管事,不知何故,竟然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翁翁!
随着一阵轻轻的波动,一个头戴儒冠,身着雅服,腰配白玉的读书人凭空出现,即便在整间黑暗至渊的屋里仍可见分毫。
似是听到动静,赵师秀艰难的睁开眼皮,通红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穿透黑暗,看清了来人,嘴角微微一撇,苦涩的笑了笑,
“你来了……”
李白看着这个形容枯槁,头发散乱,气息时起时伏的老友,不禁悲从中来,泪雨难掩。
当年,二人关系莫逆,是同窗,是知己,又皆是儒家年轻一代的翘楚,把酒言欢,即兴作赋,意气风发。
二人同赋得“贤人”,一桌两才子,为一时美谈。
再后来,二人学问都高了,赵师秀被韩师赞有“大家风范”,以新晋君子坐镇西湖书院,一院之主,可谓是“大有作为”。
至于李白,天性不羁,书院的高墙可束缚不了他的胸怀。
他广游天下,结各路英才,不顾教派出身,行于大街小巷,志在品遍天下美酒。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两人身隔天涯,却犹自比邻,一语一字,一壶酒,任它沧海桑田。
当时,赵师秀的那场大难来临,儒家人人自危,顷刻间,楼宇崩塌,一罪千古。李白当时远在定州夜郎,大州大河,空间都有阻隔,一时难回 。
李白一路奔袭,飒沓如流星,本来半月的路程三日便抵达西湖书院。只是,三日的时间,一切已经定格,听说赵师秀身负重伤,不见了踪影,生死难料,而且书院已经易主。
李白当时怒火中烧,飘逸随和的李白煞气冲天,大打出手,大闹西湖书院 。
儒家规矩里有道 “同门不相残”,可李白哪管这些。
我的兄弟都被你们逼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和我讲规矩
刚就任书院之主的钱铎,是赵师秀的同脉师兄,亦是“君子”,只是在疯狂的李白手中,不过三个回合,便大败喋血。
要不是后来有圣人出面,好说歹说,才让李白收手,不然西湖书院可能要在李白手中废除了。
圣人临,万物和。
祥瑞降临,春风十里,枯木逢春,溪流碧澈,鱼什道。
“疯子”李白双袖鼓荡,气流如海,不愧是百年难遇的“文思君子”,浩然气荡彻天下。
两脉圣人“坐而论”,钱铎的命是保了下来,不过境界已然大退,“君子玉”布满碎痕。
至于李白,本要受一个“伤同门”的罪名,可这一脉的圣人不同意,二人争执不休,最后给了个“流放”的决定。
“流放”,在儒家规矩里是指一些学问高深的儒士有过,又不好决断,则让其至其他未有儒风之地传授儒学,兴教化。
李白流放夜郎,是一处蛮荒之地,异兽纵横,却也是李白当初游学至处。
李白对此罚毫不在意,先在酒肆里醉眠了一个月,才动身前往夜郎,随性而为。
……
昔日才情翩翩,文华英才,儒雅fēng_liú的西湖君子,如今这个模样,让李白痛心不已。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李白轻指一点,一股正气勃发,风声鸣鸣,衣袍飘飘。
混乱的气流慢慢沉寂,天空渐渐变得平和,宁静。
正气一出,王者归来!
慢慢地,黑色的气流也渐渐消散,不甘的缩进了赵师秀的身体里,等待着下次的机会。
黑色散去,房间渐渐明亮了起来,即便是傍晚的暗光洒进,也让房间格外明亮。
“紫芝,你……”
李白没有想到,樊笼一行竟然会遇到赵师秀,这个知己老友。李白在那座天下找了多少地方,都毫无音讯,一度认为老友已死。此刻,发现他还活在人世,心里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
只是,看赵师秀此时的状态,李白隐隐忧虑了起来,因为这种黑色气流他也有所耳闻。
这种气是一种毒,霸道无双,可以吞噬修炼者体内的气,哪怕是正气这种王者之气。
“嗜灵蛊毒,我那师兄的杰作,不然凭他还不足以对付我。”赵师秀淡淡开口,语气里有着丝丝愠怒。
“哼!这个伪君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那些老家伙的,直接杀了岂不更好。”李白也是语气微沉,眼神里尽是读书人的杀意。
“唉!没想到你到樊笼来了,难怪我找不到你,那些人怕是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不过,我始终相信我李白的兄弟不会这样平凡的逝去,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这惊世鬼才。”
赵师秀眼皮一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