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见江芯月摔倒,吃了一惊,抢上一步将她扶将起来,突听背后嗤嗤两声轻响,腿肚上微微一疼。万连灿偷袭得手后跃开丈余,向前飞跑,叫道:“他中了我的万门毒钉,快缠住他。”汉子听到“万门毒钉”四字,心中突的一跳,暗道:“gx万门毒钉天下闻名,今番中了他的诡计,可糟得很。”心知这暗器剧毒无比,发作极快,须得速战速决,当下深吸一口气,飞奔而前,顷刻时赶上万连灿,一把抓住,伸指在他胁下一戳,已闭住了他的穴道,抛在地下。
庄稼汉、车夫、掌柜等本已一败涂地,忽听得敌人中了毒针,无不喜出望外,远远围著,均不逼近,要待他毒发自毙。汉子一口气不敢吞吐,展开轻功,疾向庄稼汉赶去。那庄稼汉吓得魂飞魄散,舍命狂奔。汉子赶到身后,右掌击去,登时将他五脏震裂。此掌击出后脚下片刻不停,瞬息间追到车夫身前。那车夫挥动软鞭护身,只盼抵挡得十招八招,挨到他身上毒性发作。汉子那里与他拆什么招,铁臂伸出,待软鞭缠绕上,收臂拉回,神力到处,车夫拿捏不住鞭柄,被夺了过去,汉子软鞭倒转过来,将他打得脑浆迸裂。
汉子连毙二人,脚上已自发麻,此时生死关头,不容有片刻喘息,但见掌柜与老头子都已在数十丈外,二人是一般的心思,尽力远远逃开,以待敌人不支。汉子本来不欲伤人性命,但此时只要留下一个活口,自己毒发跌倒,那就是把自己性命交在他人手里。当下咬紧牙关,手握软鞭,追赶掌柜。那掌柜极是狡猾,尽拣泥沟陷坑中奔跑。但汉子的轻功何等了得,一转眼已自追上。那掌柜眼见难逃,转身提着长刀扑将过来。汉子身子一侧,待刀劈下余势将尽,陡伸二指夹住刀背夺了过来,不等掌柜再作攻击,右手长鞭挥出,随后转身一拉,瞧也不瞧,立即提气追赶岳老头。这一鞭果然正卷中掌柜颈项,一勒一拉,顿时将他颈椎扯断,一颗脑袋飞上天空,惟余喷血躯干俯地。
那老头武功虽不甚强,但桂林草上飞岳家所传轻功却是武林中一绝。汉子追南逐北,毒气发作得更快,脚步已自蹒跚,竟然追赶不上。岳老头见他一颠一踬,心中大喜,暗想:“苍天保佑,教我垂手而得宝珠美人。”在他心目中,宝珠虽给傻根吞下,但人在珠在,只须将他开膛剖腹便可取出。思念未定,突听半空尖锐风响,一柄亮闪闪的长刀快速而至,待欲闪躲,已自不及。原来汉子知道追他不上,最后奋起神力,掷出长刀。这柄钢刀从胸膛直插到后背,岳老头立时尸横泥地。汉子勉力步到万连灿身旁,却在最后一刻支持不住,一交摔倒。
江芯月眼见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吓得呆了,最后见汉子倒下,忙奔近相扶,但汉子身躯结实,她娇弱无力,那里扶得起来?汉子神智尚清,下半身却巳麻木,指着万连灿道:“搜他身边,取解药给我服。”江芯月依言搜索,果然找到一个碧绿玉瓶,问汉子道:“是这个么?”汉子昏昏沉沉,已自难辨,道:“不管是不是,服……服了再说。”江芯月拔开瓶塞,将瓶内白色药丸倒出数颗,送入汉子口里。
汉子用力吞下,说道:“快将他杀了!”江芯月大吃一惊,道:“我……我不敢……杀人。”汉子微声道:“他是你杀父仇人,杀了他是为你爹爹报仇,不必惊怕。”江芯月仍道:“我……我不敢……”汉子道:“再过几个时辰,他穴道自解。我受伤很重……那时咱三人死无葬身之地。”
江芯月双手提起插在父亲身上的长剑,剑上血迹已然凝结,万连灿眼中露出哀求之色,颤声道:“别杀我,江小姐别杀我,我发……誓,我绝不杀你们,别……别……求求你们……”江芯月自小杀鸡杀鱼也是不敢,这杀人的一剑如何刺得下去?
汉子用尽力气叫道:“你不杀他,就把我杀了!”江芯月吃了一惊,身子一颤,看着汉子满脸怒容,又看到父亲未闭不甘的双眼,血液上冲脑子昏眩,闭上眼睛,将手中长剑刺出。长剑剑尖对准万连灿的胸口。只听得江芯月与万连灿同声大叫,一个昏倒,跌在汉子身上,另一个的胸口已被长剑刺入。
叫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雪花继续飘落,落在地上死人或是活人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躺于地面的一人突然蠕动,良久后爬将起来,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到汉子与江芯月二人身旁,瞧见汉子躺在地下,脸容苍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江芯月兀自未醒。这人心下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狂莽笑声惊醒了江芯月,睁开眼睛惊道:“是你!”那人道:“不错,是我,你们漏了我,哈哈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
此人正是店小二,先前他受不住傻根的威胁,在他数“三”之前夺路狂奔,不想被汉子暗器打中曲池,狠狠摔了一跤,躺在地下,目睹全部惨烈过程。汉子中毒钉后,只记得让江芯月杀万连灿,却忘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尚存活。
店小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暗暗运气冲解,等得穴道解开,静观一段时间,确认汉子中毒尚未恢复,便大起胆子过来杀汉子。
店小二笑完,拔出插在万连灿胸口的长剑,指着汉子狞笑道:“臭狗贼,你百密一疏,认命吧。”
汉子身中毒器世家万门的二枚毒钉,下半身麻痹,动弹不得。瞧着店小二说道:“冤有头,债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