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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仪之也同意他的看法,点头道:“没错,现在由不得我们逡巡观望,先打一下探探对方的虚实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打法,还请崔将军将令!”/p
崔楠也不客气,说道:“我领一万兵马,打西门的敌军。义殿下领本部及另一万兵马,打南门的敌军……”/p
秋仪之听了一愣:自己分明领了五万大军过来,怎么只各领一万兵力呢?/p
细想之下才恍然大悟:原来五万兵马在行军途中便已折损了一万多人,来到杭州城下又有一般人疲惫到了极点,现在不经休整能拉起来立即动进攻的,也就这么两万人了。/p
却听崔楠又继续说道:“此战务必一战即胜,若一时不胜,不可恋战,回来重新集结再作计较。其余人等就依山结营,随时接应。”/p
素来惜字如金的崔楠难得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话,却将战法部署得一清二楚,秋仪之一边听一边点头,又商议了一下细节之后,便在赵成孝等人的护卫之下,下山清点军队去了。/p
崔楠率领的兵马都是朝廷禁军,而现在的禁军兵士虽都是新兵,而其中百户、千总、检校等基层军官,却都是老幽燕道的军士出身。其中不少人,秋仪之虽叫不出名字,却都有一面之缘——因此这些兵马自己虽然从来没有指挥过,却也不至于毫无办法。/p
秋仪之又见禁军之中骑兵人数不多,所驾马匹大多并不强健,又怕岭南军大营之中设置了铁蒺藜、绊马索、拒马桩等物件,骑兵冲击难以奏效。故而他索性命令所有人马统统下马步行,各持短刀、藤牌等轻便兵器,排列成紧密队形,绕开正对着南门的一大片水田,向岭南道围困着杭州城那并不庞大的营垒突击而去。至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叔寒,则在尉迟霁明的护卫下,留守在后方安全的地方。/p
众军一路快步行进,岭南军却似乎没有察觉,一直到距离对手仅有百步距离时候,营盘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一座空营一般。/p
秋仪之在岭南道时候,是亲眼见过岭南军的,其机敏精干虽比不上当年的老幽燕军,然而比起现在的朝廷禁军却丝毫不差,按理说不应该这样麻痹大意。/p
因此秋仪之心觉不妙,连忙传令众军停止前进,却令手下七十名劲弩兵士上前,向着敌军营盘就是一阵齐射。/p
随着一阵弩矢在疾风骤雨之中射入敌军军营,随即听见几声惨叫,忽然听见一声炮响轰鸣,从营盘军帐之中鱼贯而出无数精兵,将这临时搭建略显粗陋的营门推开,依营排列好了应敌阵型。/p
秋仪之见对手行动之果断、列阵之熟练、阵型之齐备,显然不是仓促之间的仓促应对,而是早有准备,是想要引诱自己贸然攻击军营之后,再伏兵尽出,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p
两军虽然未动一刀一枪,然而战局却已生了剧烈变化,从突袭敌军变为同敌军正面交战。/p
负责指挥的秋仪之却是万分庆幸,庆幸还好自己见机得早,早用劲弩试探敌情,否则莽撞之下贸然杀入敌营,被敌军伏击,那后果就将不堪设想。/p
于是秋仪之赶紧集中精神,仔细观察眼前岭南军的阵型。/p
只见岭南军果然人数不多,总数也就不到三千人。阵型倒还算齐整严谨,只是或许是因其长期同岭南蛮夷交战,似乎不太懂得大兵团正面交锋的办法,只排成了一个能够互相照应的紧密阵型——纵深是有了,宽度却极为有限——尤其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极容易被对手的优势兵力包抄左右两翼,从而被围攻歼灭。/p
秋仪之见状,已是胸有成竹,忙招呼过军中几个郎将、检校,向其仔细嘱咐了几句。/p
这几个军官都是老幽燕道出身,知道秋仪之的本事和身份,听是他下达的命令,自然遵行不悖,赶紧下去布置去了。/p
若是寻常情况,秋仪之在这样胜券在握的情况下,总要临阵向敌军喊几句话,要他们放下武器、就地投降。这一来是他杀伐之心确实不重,不愿多伤性命;二来也好动摇一下对手的军心,减轻自己的压力。/p
可是今日要的却是战决,由不得他再在阵前耽搁拖延,因此他见众军已经按照他的部署逐渐展开,知道战机业已成熟,便轻轻拉过赵成孝,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开始进攻。/p
赵成孝见了,挥动手中令旗,便见七十名劲弩手端起手中弩机,仔细瞄准妥当,听到一声号令便一齐扣动手中扳机。只听一阵齐整无比的弩弦振动声音,一排弩矢便霹雷一般向前射而去。/p
弩机威力极大,专为对付突厥精骑所制,中原军队之中,除了老幽燕道“当矢营”或可勉强抵御一时之外,再无其他军队、兵器可以与其匹敌。/p
岭南军没有“当矢营”的巨盾保护,自然也就不能同劲弩抗衡,岭南军这样密集的阵型又给了劲弩最好的射击目标——一阵齐射之后,岭南军便被毫无悬念地射死了四五十人之众。/p
可惜直属于秋仪之的乡勇团练只有两百人,其中的劲弩兵也就七十人而已。若是这七十之数翻十倍,达到七百人,那仅凭一阵、两阵劲弩射击,便能将眼前三千来人的敌军射死大半。/p
原本崔楠军中也有弩手——秋仪之手下这些劲弩就是从他大营之中抽调出来的——可是劲弩太重,此次来解杭州之围,要的乃是兵贵神,除了秋仪之所部乡勇膂力脚力尚能负担之外,其余兵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