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张符交给那凡人就可以了,”城隍说着,脸上金属面具的双眼中透射出光芒,如目光一般,“有件事情要提醒你,我等神祇若涉凡太多,难免干扰因果、运势,反倒可能给凡人带来厄运、灾难。”
说话语声中,符纸飘抓住。
“这下是欠了不小的人情,只是现在分身深陷危机,却不能放过提升的机会,如此一来,我和她,本就都为神灵,气运牵扯,这下种下因果,不能轻易抹除。城隍如此舍得付出,不知她让我帮忙的事情,又有什么玄机。”
邱言心里明白,对方的付出都是拉拢手段,但话中的含义却也引人深思。
“刘家突遭横祸,时机这么巧,很有可能是我的神灵本尊太过靠近,扰乱了刘家本身气运所导致的……”
俗话常说,福薄命薄,讲的其实就是承受了超过自身命格的眷顾,邱言本尊为神,寄宿在刘家,刘家人却不知晓,既不拜祭,也不礼遇,再加上家小福薄,却是承受不住、消受不起,反而要折福折寿。
一念至此,邱言的心里有了新的决定。
“不过,还要先解决了眼下危机,不然分身被因果缠绕,难以挣脱,今后也就废了。”
想到这里,他说了几句,便起身向远宁城隍告辞,就此离去。
时光飞逝,转眼又到夜晚。
经历了白天的变故,刘家人都精疲力尽,晚饭都没有心思吃。邱言的书生分身又不时有要报官的言论,都被刘怀阻止,却也入了一些好热闹的街坊之耳,难免被人嗤笑,骂上一句迂腐。
“潘府的事情,还想报官?嫌命长么?”
“听说潘家二老爷是京官,逢年过节的,这远宁城上到知府,下到县官,哪个不去潘府问候一声?一般的曹吏都不好意思上门。”
“这邱家子在青昌县有些名声,但都不是好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书呆子,不通人情世故。”
“依我看呐,他这不是呆,是没胆,不敢真和潘家闹腾,也就嘴上说说,找个台阶下,真让他去击鼓鸣冤,你看他敢不敢?”
街坊最喜热闹,遇到这样的事情更是一传十十传百,邱言的话很快就传开了。
“最好所有人都以为,我邱言食古不化、胆小怕事,偏又一心要打官司。”
简单吃了几口饭菜,邱言便回到房间,关了门,将窗子留了一线,然后来到桌前。
桌上已经多了张符纸——他的神灵本尊进退迅疾,已经回来了。
“听城隍话中之意,这张符箓对生魂凝聚该有不小帮助,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潘蓉娘的身躯还有生机,但魂不在身,终究是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这事不能拖,要尽快解决。好在我现在总算有了点底气。”
念头落下,邱言的书生分身抬起手来,手指尖儿白芒闪烁,射出一道神力光芒,落在符纸上面。
这次加入远宁都城隍的神司,收获巨大,除了得了新的法职,打下了神道前进的基础之外,更得了大量神力,星辰突破百颗,算上寄存在分身体内的那颗,总数直逼一百零二,一举摆脱了窘境。
“不过,眼下对灶神的祭拜还没有建立起来,只能通过城中民众无意识的念想、以及整个神司的分润来积累神力,每日只能凝聚一颗星辰,还是要节省一些的。不过比原来,那是好上太多了,堪称天壤之别。”
在邱言的思虑中,手中符纸已被神力点燃,化为白色火焰,在空中聚合,构成了一枚符文,泛着白光,与纸上描绘的相同。
阵阵波动从中涌出,落入邱言的感知之中,他的心中涌出明悟,转身躺在床上,宁心静神,冥想存神,身中之神凝聚天灵,一涌而出。
生魂离体,出窍入玄。
这魂一出来,就如溺水之人般扭曲挣扎,但魂内有雾气涌动,带动了一道道记忆流淌,化为一列列锦绣文章,刹那间遍布灵魂各处,扭曲的生魂登时稳定下来。
“定神香果然玄妙,生魂出窍,如人如水,沉溺之后就是散开,却被烟气生生止住,只是这第二次生魂出窍,已将烟香都用尽了,下次就只能靠自己了。”
魂出窍,难。
一百个人里也未必能有一人成功,但出窍后维持生魂不散更是难上加难,不知多少人是魂出窍后,沉溺四周,难以归壳,最后魂飞冥冥的。
就像有的人,夜晚睡觉,偶尔通灵,梦见自己脱离了肉身躯壳,翱翔在天,其实就是生魂因种种原因自发出窍了,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悟性不凡之辈,不过若是魂不出屋,还有返身可能,日后也难免留下后遗症,可要是魂飞的远了,大多都是猝死梦中。
邱言的生魂有定神香护持,算是安全,而且已经有了次经验,这第二次也就驾轻就熟了,甫一出窍,稳定下来,就转动心念,生魂飘荡起来。
只是他毕竟是初入开窍境,生魂孱弱,即便只是飘荡,但沿途空气阻隔,有如狂风铺面,将生魂给吹得扭曲变动,不时会有细微损伤。
这也是一关,常人修行的时候,即便能够出窍,一开始也是魂悬头顶,渐渐适应,稍有变化、风浪,就回返自身,哪有像邱言这样,第二次就试着飘荡,若不是残留的定神香护住,只是这下,魂儿就要受到重创。
“我现在神力大涨,若驱动神力覆盖生魂,配合残留的烟香,可保万无一失,但修行本就处处凶险,第一步出窍已算取巧,现在更要试着速成,要是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