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依文从餐桌旁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很不淑女地翘起二郎腿,给莱维送去一个‘不好好解释绝对会后悔’的眼神。
不过莱维可不在意这小小的威胁。得寸进尺算得上他的特长,既然依文已经让他们进来了,那气实际上也消得差不多。何况莱维一直怀疑她到底是真的生气还是借机发作,毕竟两人已经相处了平常人一辈子还要多的时间,哪可能因为那么点不明不白的怀疑就动手?
说是为了发泄被困在校内无法外出的郁闷,更符合莱维的猜测。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不过这份对依文的关心与纵容,却直接伤害了刚成为他从者的黑衣少女。只能说,自私是每个人潜藏的情感,一个总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杀手,再怎么也无法和约定终身的伴侣相比。至少现在的莱维,确实是这么想的……
“嗯,我想‘圣杯战争’,你应该还记得吧?”
“‘圣杯战争’……你真的照着那本书做了?”
听到莱维说出的那个名词,依文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段过去。那段她未曾亲眼目睹,却无比的悔恨,从未如此深切感受到被封印后悲哀的过去。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参加那么危险的游戏吗?如果没有纳吉的该死封印,想我陪你怎么玩都行!但现在……”
十年前的那场骚乱,莱维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并未过多的干涉。但仅仅唯一一次为了帮助朋友主动参加战斗,结果却让依文想起来都觉得害怕。不单没能拯救他的朋友,还带着足以致命的重伤逃回麻帆良。若非莱维自己都说不清原因的特殊体质,恐怕十年前的那天,就是依文和他永远的诀别。
“你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莱维举起右手,因动作而滑落的衣袖下,一个暗红色的图案赫然像纹身似地刻印在他的小臂上。
“放心吧,那次只是意外。我很清楚圣杯战争的危险,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而且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是拥有英灵的正式参与者。”
莱维指了指身边的黑衣少女。看到依文仍然充满不安的眼神,莱维再次开口。
“而且,还有阿尔,不是吗?”
虽然是将她封印的讨厌家伙的同伴,依文也不能不承认阿尔比雷欧。伊玛的实力。依文狐疑的看了看莱维,发现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不似伪装,渐渐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不过依文当然还有别的打算。在必要地时候,她还是能够找到帮手。整天呆在麻帆良校长室的那个老头,就是个不错的对象。自己为他当了十五年的门卫,也该收回点报酬了。
想想刚才的心情,依文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没错,就像莱维所说,十年前的那次不过是意外。现实世界中连魔法这个名字都不敢使用的魔术师,他们的游戏,又能有什么危险?光看刚才那个少女的表现就很清楚了,麻帆良能够对付她的魔法老师,自己熟悉的就有个很好的人选。
“茶茶丸。”
依文开口呼唤自己刚收拾完门口木屑的从者。
“明天叫隆道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让他办。”
“是的,主人。”
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分配了自己班主任的任务后,心情变好的依文扭头看向一出场就让自己不快的黑衣少女。
“assassin。”
在黑衣少女张开檀口的一刻,依文甚至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要知道就算在刚才激烈的搏斗中,这名少女也未曾发出丝毫声音,连脚踩在地上应有的响声都被巧妙地消去。单凭这一点,依文就认同了她拥有担任assassin(暗杀者)职介的素质,起码比来刺杀自己还要高声喊出招式名称的白痴高出几筹。
“完了?”
但这样的介绍显然不能让依文满意,她懒得浪费时间去撬那像是被胶水粘上的嘴,把小脑袋转向莱维。
“圣杯战争之类的,就不用说了,我对那些没兴趣。倒是你们两个,难道以前就认识?”
女人的直觉即使变成了吸血鬼也没有丧失,虽然两人看起来没什么互动,可单从一些蛛丝马迹,依文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仅仅是刚刚签下主从契约的搭档,莱维和少女那一前一后的自然动作又是什么?
“算是吧,与其说是朋友,我和她更应该算是曾经的同行。”
想起了那段久远的过去,莱维也显得有些感慨。
“当时我们两个都是杀手,只不过她是属于自由职业,而我更多是狩猎那些通缉名单上的家伙。工作总免不了有点摩擦,比如恰好领到同一个目标之类。一来二去,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和曾经充满危险,甚至有点孤独的日子相比,莱维更喜欢现在和依文在一起的平淡生活。要不是为了依文的安全必须解除那个诅咒,他才没兴趣参加圣杯战争这种玩命的游戏。
“对了,她的名字是伊芙,作为杀手的代号是‘金色之暗’。”
感慨了一番,莱维终于想起了介绍别人时候应该最先提到的名字。
“就这样?没有其他了?”
人类喜欢用一些特殊的词汇来形容结婚周年纪念,比如英国就有将一周年称为pape(纸婚)、二十五周年称为(银婚)这样的习惯。以依文和莱维那比最后一个词语dia(钻石婚,六十周年)还有恒久的关系,当然看得出他隐藏了一些秘密。
但依文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惹人不快的小女人。习惯孤独的她,比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