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的一瞬间,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剑还是那两柄剑,人还是那两个人。
两人震开瞬间,几洒血花极为醒目溅到了半空,不急不缓,待两人再次分开两旁,才轻盈的淋到地上,和泥土混为一体,将地面着了几星深红。
两人明明是长剑相交,为何有血?
众人带着一丝疑惑向两旁看去。
只见铁风剑柄上殷红一片,血液不住的从手心渗出,随着大口呼吸的节奏,款款流到剑刃,经过剑尖,一滴一滴缓缓流下。
一击之下,便直接震裂了虎口!
卓万钧情况稍稍好一点,他本就擅长硬碰硬的打法,加上手中大剑甚有分量,剧烈交锋带来的震动要比铁风轻一些,瞧起来并没有太明显的伤势。
虽说如此,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那般沉稳惬意神态,仔细瞧去,能看到那握着重剑大手都有了些许颤抖,一半是因为巨力所致,一半是因为心神剧荡,看向自己大剑的目光中竟然有些怅然。
自艺成以来,所遇所有敌手中,没有一人能正面挡住这一剑,就算武功顶尖之人,也只得避其锋芒,挥舞兵刃旁敲侧击。
几年未曾真正动手。
今日这几乎全力的一剑却被一个小辈以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挡了下来。
况且那少年手中的北蝉剑只是一把轻盈细剑,不说剑如薄翼,但最厚处也不过半个小指粗细。
而他卓万钧持的是一把龙纹陨铁剑,这把剑本是一整块陨铁所铸,剑身几乎是那细剑的七八倍粗,重量更是超出了数十倍。
若不算兵刃优势。
这一剑其实是输了。
黯然。
卓万钧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黯然。
自己真的老了?
秋风萧瑟,百感交集。
我都在做什么呢?
那少年霸气的身姿,与坚韧的眼神,倒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像。
谁无年少轻狂,终有英雄迟暮。
众人脸上都现了一丝茫然,不懂这激烈交锋了两人,为何突然都凝住不动了。
就这样。
安静了许久。
“唉..”
一声长叹。
“不打了..你们都走吧。”
那道声音显得苍老了许多,冲天的气势瞬间消弭。
“师伯,您这是?!”
“我一生为重剑门,现在也该休息了。”
“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卓万钧将重剑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番,收到了背上。
“铁风,你有资格让我记住你的名字...这第三剑却是不用再比了。”
铁风瞳孔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看向那道负着大剑的苍老背影,竟有种不知名的伤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步,两步,那道背影仿佛再无牵挂似的,缓缓向着远处走去。
歘!
稍许的寂静却被一柄从天而降的长剑打破了。
那是一杆青柄长剑,剑身较一般长剑要长了两三成,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地上,剑穗迎风飘扬,仿佛枯黄的发丝。
拦在了卓万钧的面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名老者,脸色平淡,从天而降,飘飘然的落在了其身前。
重剑门人见了此人,纷纷上前迎来,神色恭敬。
“见过掌门!”
见到此人,白江剑门一众人心中又打起了突突。
来人正是重剑门掌门卓万仞!
谁也不曾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重剑门掌门亲至,这可不是好玩的。
刚有起色的情形又生了变故,要换做平时,出于礼节总要上前打个招呼,但此刻两派已撕破了面皮,倒也省去了这些假惺惺的客套。
只见卓万仞微微颔首,示意几人站到一旁,并没有瞧向古山几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铁风,而后转头便道:
“大长老。”
“你这是要去哪?”
卓万钧闭目摇了摇头,嘶哑的说道:
“掌门师弟,我累了。”
“我兄弟两人闯荡江湖数十载,立志光大门楣,眼瞧着就要达成目的,你要在此刻退缩?”
“掌门师弟,福祸相依,我们收了他们那些东西,也许原是不该,既然老天派这么一个奇怪少年来阻止,我们不妨就顺了天意吧..”
“师兄。枉我这么信任你!其实这事情你从头到尾一直就反对是不是?”
“信任..?”
卓万仞眼中现了一丝颓然,而后再次缓缓地摇了摇头。
“门中三位长老,你一定差我前来,而后又亲自跟踪监督,怕是对我也未必有多信..”
“放肆!”卓万仞厉声喝到。
见掌门发怒,众门人头低的几乎要压到了胸口,卓万钧也深深施了一礼。
“恕我失言,还请掌门责罚。”
沉默了半晌。
铁风见那卓万仞眼中突闪了一瞬杀机,而后又换做了一张温和面孔,上前扶起卓万钧,面带歉意的说道:
“师兄请起,是师弟话说得重了。”
起身后。
“唉..”
“师兄,你知道,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过去是非曲直,重剑门若是反悔,恐怕于义于礼都有亏..近来风声紧,重剑门少不了你,这也是你一生心血所在,不是么?”
“掌门师弟,我卓万钧是生是死都在重剑门,这点决然不改,此番回去我愿悉心授徒,决不会辜负了先师了期望,到时看后辈子孙去江湖上再争个威名!可是我们..我们都老了啊。”
任你武功再高,也争不过岁月,卓万钧话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