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执法堂侧堂内,一名身着暗黄长袍的中年人正在反复踱步,眉头紧锁,走了好一会儿,停下身形朝着门口望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堂中央的椅子上,脸上仍是一副焦灼神情。
过了接近半刻钟,门口走进一侍卫装束男子,对着那黄袍男子行了个礼,道:“郑代统领,幺二大人求见!”
“进!”
这黄袍男子正是郑宗,此时距离从荡山回来已有半个多月,因一直无暇去见北荒大统领进行考核,只得扔以“代统领”之职发号施令。
过不一会,一名白袍男子便走了进来,正是幺二。
“郑代统领”
“坐!”
郑宗说道,神情严肃。
“查到了么?”
“郑代统领,经多番探查得知,洛城方圆千里之内的大小势力几乎都收到了信筏,上面明确写了我们执法堂与东青教约斗的时间和地点,追根溯源,发现这些信件都是同一人出了重金,委托洛城驿站镖局所发,这人便是...”说到这,幺二略微犹豫,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人便是那三无道人。”
郑宗虽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此番确认了之后仍不免手上青筋暴起,将椅扶手捏出了五道深深的指痕。
能将木头捏的陷而不裂,也算是门难能的功夫了。
“你,先下去吧!”郑宗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怒火气的声音颤抖。
幺二也是第一次见到郑宗如此神态,不敢多呆,连忙闪了出去。
郑宗隔空一掌将门关好,倏地站了起来,身下椅子瞬间化作碎木头渣子,散落满地。
这三无道人,简直无法理喻!
郑宗若不是自重形象,早就将他八辈祖宗也骂遍了。
那日在荡山上,东青教,执法堂,还有三无道人三方约了比斗,碍于当时情势,东青教主与郑宗皆应了下来,回来各召人手,这约斗定的容易,却有两件使郑宗费神之事。
第一,这赌约是陆天南一家的归属,但陆天南夫妇在东青教手里,他们女儿陆星柳却在那三无道人手里,这一节东青王当时没提,自己却不能不想,若是连赌约的筹码都不在自己这边,执法堂如此空手套白狼一般和人约斗,于信于理都不合。
第二呢,便是这三无道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执法堂与东青教约斗,他又处于什么样的角色?虽说这人疯疯癫癫,不尊礼法,但手下功夫着实不弱,如果能拉拢他来助拳,执法堂则胜算大增。
这两件事,想解决,都不得不从那三无道人下手。
想到此节,郑宗几次三番派人去找三无道人,初时还想着既然这约斗是他提的,那想来也会尽量配合,却不想派了几拨人,连那三无道人的面都没见到,更甭提放人的事了。
而后无奈,只得自己亲自前往,这次虽见到了那三无道人,却不想他上来就举起大葫芦,定了个规则:你喝一口酒,就可以问一个字。
郑宗不想和他闹得太僵,况且也抱着想让他助拳想法,只得强忍着火气,照着他的规则来,却不想那三无道人壶中的酒却是极烈,一般来说内力强横酒力也必不弱,但饶是以郑宗的内力,喝了十一大口便再喝不下了,揉了揉脑袋,尽量精简的问道:“你和陆姑娘住执法堂来可好?”
此刻郑宗已喝的有些晕眩,只想先把两人邀到执法堂来,助拳的事情以后再谈。
却不想那三无道人只是微微一笑,说出极为气人的一句话:
“你多问了一个字,下次再来喝罢。”
郑宗刚刚因为酒劲思维略有模糊,运功恢复了些神智再忆:果然多了一字。
和那三无道人辩了几句,只觉和这家伙半点也扯不清楚,无奈之下只得拂袖离去。
次日来之前静心调养,又喝了碗醒酒汤,带了个大海碗,又找到了三无道人,这次运足了气,终于连饮十二大海碗,再次问了昨天的问题。
“你和陆姑娘住执法堂来可好?”
而那三无道人自己灌了几大口酒,简简单单的答了两个字:
“不好”
郑宗强忍着怒气苦口劝说几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后依然无果而终,含恨离去。
他虽正直不阿,但平日也是脾气暴躁的主,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几句话便和铁风闹僵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事关重大,当真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三无道人的可恶嘴脸。
但此事实在事关重大!
而后几日,郑宗只得每天跑来,但却都是身着便装,选人少的时候了。因为每日一身酒气,晃晃悠悠的出去,自觉实在有些丢人。
堂堂执法堂统领,靠着喝酒办公事的,郑宗也算是开了先例,当然,这先例全因那三无道人的功劳。
尽管如此,却依旧收效甚微,这三无道人既不答应放了陆星柳,也不说自己会不会帮执法堂出手,唯一保证的一点只有:老子不会将她掳出洛城的,也会帮着你们履行赌约。
到了第七日上,郑宗终于丧失了所有的耐性,吩咐两名执法者日夜轮换,关注陆星柳的动向,自己则暗下决心:再也不去找这不可理喻的家伙了!
可这平淡日子还没过两天,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头烂额
初时得知洛城近些日子来了几股江湖势力,还不太过重视,毕竟洛城是北荒重城,时有势力聚集也不多稀奇,只吩咐了下内秩序便是了。而后几日,赶至洛城的江湖势力却是越来越多,而且有些势力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