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风捏了捏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去,只见五六名白衣人在后,为首是一个满面胡渣的汉子,各个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自己方向奔来。
几人越过了地下零零散散的尸首,停在了自己身前,铁风识得后面几人穿的是执法堂的袍子,而面前那满脸胡渣身材高大的汉子则是荒都的副统领萧峰。
铁风识得萧峰,萧峰却不识得铁风,虽说听宋远山说起,却也只是描述个大概相貌,想凭借描述的相貌识得一个人,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位少侠,请问可曾见到此地发生了什么?”萧峰客气地问道。
铁风却摇了摇头:“没有,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几人瞧了瞧铁风手上的长剑,那长剑既粗且宽,稍显笨重,但那剑柄上的图案却甚是精致,倒像是富家公子的玩物,可剑鞘上沾的鲜血却和这别样的精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少年的身份。
不过见这少年年纪并不大,是以倒也没将他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又问了几句,铁风又随意答了几句,而后便相互分别,萧峰率着执法堂众人继续向前训那“真凶”去了。
铁风心乱如麻,漫无目的走着,越过那满地的尸首,越过那稀疏的桃林,跨过土坡,一直走到了一处溪水边,倚着一颗高大的树做了下来。
哗啦啦的溪水搅得人更加心神不宁,脑中乱糟糟的事情让人完全静不下心来,嗅着那尚余血腥味的空气,望着那潺潺溪流,一时间竟有些想喝酒。
“嗨,这荒野之地,上哪找酒去……”
铁风自语一阵,却突然鼻尖动了动,竟真嗅到一丝醉人的酒香。
铁风不懂酒,竟也嗅出了这是烈酒,火辣辣,烈死人的烈酒。
“咦?”
顺着那气味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树枝上有一灰袍身影,抱着个极大的酒葫芦海饮着,先前那股烈酒气便是由此传来。
“吴前辈!”
铁风站起身来,惊讶的叫道。
在几个月前,他对这三无道人一直是三分忌讳三分畏惧,对烁是半点谈不上赞同,而经历了这段时日的种种奇遇与茫然,忽然之间竟多这三无道人的无拘无束生活有了几分向往,对其人也是生了几分亲近。
更关键的,他有酒,辣死人的烈酒!
“哈哈,听说有人想喝酒?”
三无道人身形一闪,便立到了铁风身前,一股醉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铁风心头暗赞一句:好轻功!
笑道:“是地!”
“不知吴前辈你这葫芦里的酒还够不够,能不能给小子分些!”
三无道人将那葫芦一丢,铁风接住笑了笑,而后便传来一阵咕嘟咕嘟声响。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总叫我‘吴前辈’?老子啥时候姓吴了?”
“嗝!”
铁风放下葫芦,打了个满意的酒隔,用手背抹了抹嘴:“看来果真如传闻所言,几个月前的事你就都不记得了。”
“是你让小子这么叫的哎!”
三无道人揉了揉脑袋,似努力的回忆着什么,隔了半晌却也毫无所获,也不知触动了哪个神经,突然一掌直对铁风面门挥了出去。
那一掌并不算很快,却携着一股凌厉的劲力。
铁风虽察觉这一掌,却只是站着不动,没有半点出手或躲避的意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看着那一掌几乎触到了自己的鼻尖,急急的停了下来。
“呀嗬!”
瞧见这一幕,三无道人也有些微微诧异:“你怎地不躲?”
铁风摇了摇头:“你又不是真的出手,我干嘛要躲。”
“你怎知道?”三无道人问道。
“心中没有杀念,掌中便没有杀意。”
“不错,不错……”
三无道人大笑了两声,躲过葫芦大饮了一口,葫芦还在半空,左掌却再次挥出,这回却比上次要快了许多。
瞧见这一掌,铁风却不敢托大了,连忙运力,用那玄钢剑鞘向前一横,将那凌厉的掌劲阻了下来。
“哈哈哈!”
三无道人放下葫芦,大笑道:“好小子!震得老子手掌发麻,倒是没辜负了我的好酒!”
铁风谦虚了几句,而后问道:“吴前辈,小子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学人家掉书袋,你还差劲了些!”三无道人又饮了一大口,烈酒沿着嘴角洒了一地,似乎那葫芦里的酒当真是源源不绝一般,也不知是如何经得住他如此鲸吞海饮的。
“你有什么想问老子的便说罢。”
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你每次……呃……每次重出江湖,是为了什么?”
铁风本想说“每次从山上跑下来”,说到一半觉得这说法甚是不妥,倒像似说逃犯一般,于是临时开口为“每次重出江湖”。
虽然这改的生硬拗口,好在三无道人也并不关注这些细节,只是将那大葫芦放下,蹭了蹭嘴角,半仰着下巴,吐出简短有力的三个字:“杀个人。”
“杀谁?”铁风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三无道人斜了铁风一眼,大声叫道:“老子要记得杀谁,还他妈能在这和你喝酒?!”
铁风听他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禁有些无语,竟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吧……你赢了,当我没问。”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