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罗怡舒舒服服地坐在空调房间里,一边喝冷饮吃西瓜,一边隔着屏幕观看,那她兴许会又有格调,又有风度,淡定从容超脱凡俗地说:“战争是人类得以进步的一个手段,不管过程多么血腥残酷,我们都要客观地、中立地、不受感情影响地认识到战争给人类带来了多少好处,发掘出期间闪烁的人性光辉,随便批评和嘲笑古人的错误和脑残是不对的,即使当时的人们也认为错误和脑残也不行。身为穿越者,我们应该赞赏敌人的每一次出色表现,如果他们的表现实在不够出色,那就感叹在当时的环境和技术下他们是多么的不容易,以免流露出穿越者的优越感,被读者认为是炫耀,比如……”
但是,罗怡并没有幸运到坐在安全的观众席上。
她很不幸地被蛋疼星人送到了舞台上,头上是不时飞过的箭矢,身边是染血的同伴,听到的是人们的惨嚎,看到的……看到的是她的仓库里,她积攒和收购的预备发卖的羊毛正在冒出滚滚黑烟。
所以,她的反应既没有格调,也没有风度,当然更加谈不上超凡脱俗、淡定从容,和中立那更是彻头彻尾地不沾边。
她的反应非常粗俗下等,激动愤慨。
“日!”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卧槽!”这时她的第二反应。
“让那些天杀的狗强盗下地狱!”这是她稍微冷静一点后的理智判断。
然后,大魔王就以一个狗抢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亏得这个既没有格调,又没有风度的动作,她哆嗦着灰头土脸带着擦伤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支朝她飞来的羽箭才只是钉在她的发髻上,而不是她的胸口。
感受到羽箭穿入发髻的力道,清楚这一下自己如果没躲过会是什么下场的罗怡吓得脸比雪还白,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没戴头盔穿铠甲就爬城墙真是太失策了,可这会儿没有多余的盔甲呀!而且,就算有多余的铠甲给我穿,我穿着这些能爬得动城墙么?”
事实上,其他人别说借给男爵夫人铠甲了,他们根本不赞成男爵夫人爬城墙的举动,都觉得男爵夫人爬城墙纯属给他们添乱。
“战场可不是娘儿们呆的地方。”弗朗西斯曾经这样直白而且毫不客气地对男爵夫人这样说。
说完后,他一挥手,两个随从就架起男爵夫人,一路把她送进了女修道院,和其他一些来朝圣的贵妇关在一起“保护”。这些女人正在高墙环绕下,跟随女修道院长一起为图尔内斯特的平安做祈祷。众贵妇都胆战心惊地虔诚地做着祈祷,只有大魔王坐立不安,一心想着逃出去看看战局。
要不是提姆马上以市政组织缺人为名把罗怡从女修道院里捞了出来,她大概已经因为扰乱祈祷秩序被女修道院长给处罚了。
当然,提姆把罗怡从女修道院里捞出来也不是因为觉得她被关起来多么可怜——在这个时代,女孩被送进修道院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而是因为他还指望着大魔王出力帮忙打仗呢。
于是,在一直负责市政工作的提姆的帮助下,罗怡很快地换上了一身护士服,混在战场救护队里,顺利地溜上了城墙。
现在战局是看到了,可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拉卡德人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夺取了城墙之外的码头和仓库,还据有了没有修建完成的第二道城墙,那些没有来得及在城门关闭之前躲入图尔内斯特城的人们都跟仓库里的物资一起落入了拉卡德人之手。
现在,拉卡德人已经不再怀疑阿布的说话了,在第一天的攻击中,他们俘获了五条没来得及逃走的商船,船上装载着大量靛青、蜂蜜、蜂蜡和其他贵重的商品,这些就已经抵得上他们出发前预计的收获了。活下来的船员们全
部被抓为奴隶,他们将在拉卡德的集市上被卖掉,至于等待他们的是下矿山,进底舱还是被阉割,那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他们在沿河的仓库中也收获颇丰,只是那里的抵抗更加激烈,拉卡德人颇费了一番功夫,还不得不烧掉了其中的几座。
等他们清理完外围的建筑,太阳也差不多到了落山的时候。
一些一心要立功的年轻战士在城墙下喊了话,又和城墙上的守卫者试探性地互相射了几轮箭,第一天的战事就这样过去了。
未修建完成的第二道城墙处有大量的建筑材料,拉卡德人驱赶俘虏和奴隶用这些建筑材料修建起营寨,今天他们将在陆地而不是船舱上过夜。
“那座城市究竟怎样?”在最外围做清理和警戒的人遇到参与了试探性攻击的人便好奇地问道。
“正如阿布大人所说,那座城里都是些最坏的异教徒!他们既不肯皈依真理,又不肯去死!”参与试探性攻击的人气愤地回答,“他们都相信偶像的谬误,不肯相信真理!真理至上,愿他们都得到最坏的下场!”
“真理至上!”他们一同为这些异教徒的顽固不开窍而感叹,“真理必将战胜谬误!”
“真理至上!”阿布也这样跟他的雇主们打着招呼,“这次的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利,这么多现成的木料,修建攻城器和投石机的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他的雇主们都同意地点头,白天的攻击中他们都收获丰富,虽然不像阿布吹嘘的那么多,但是这种程度的夸张还在他们的允许范围之内——倘若只抓到一些农民和牛羊,他们就不会对他这样客气了——然而,阿布又一次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