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
服人带着大军开赴燕国与中山的边境,而随军同行的还有燕国国府派去质问中山国的使节。
大军屯于边境,孙由、秦开随军,不仅如此,这次服人还带了一个他内佐的人——杞熏,渔阳常备军一万多人,其中五千多人作为中军由服人直接统领,剩下的每支一千七百多人,分别由孙由、秦开统领。
这倒是令孙由颇为不满,但也没多少话说,毕竟渔阳这只常备军乃是太子府库出钱武装训练的,而太子府库这两年如此宽裕,也是因为夏瑜打理的缘故,所以夏瑜要塞几个心腹进来也是正常。
但虽然没多话,但孙由仍然十分不习惯,毕竟军中一向都是“服人党”的天下,一起并肩的兄弟大多都是这么多年来常在燕军军中的人,突然加了不少生面孔,十分不习惯。
这只渔阳常备军,隐隐有分为“两党”的趋势——服人党与夏瑜党。
齐国,太师府。
漫步于此间,看着昔日喧嚣热闹的太师府今日荒芜萧索,田襄眼中浮现昔日与田舒、夏瑜在府中吃喝玩乐的情形,眼中浮出几丝感慨,道:“没想到短短两年,太师府荒芜若此。”
田舒缓缓的跟随于田襄身后,一同看着这昔日玩乐聚会之所,淡淡道:“老太师走后不久,太师内佐也去了,他们二老没有子嗣,太师府无人继承,封地也收回宗室,这太师府自然也就空了,荒了。”
行至太师府跑马场处,以前田舒总在这里教夏瑜骑马,可惜最后也没教出一个好的御马者,田舒眼中显出怀念之色,不自觉的驻足。
田襄见田舒驻足,也缓步驻足,看着这片宽阔的跑马场,两年未曾有人打理,已经荒草丛生,田襄也微微有感慨神色,道:“阿舒,你怪我吗?”
田舒笑了,笑容中有嘲讽有悲哀有无奈,道:“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阿瑜有难时,我被父亲关在府中,亦是袖手傍观,坐视阿瑜沦落,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田襄沉默良久,最后道:“阿舒,我要你挂帅。”
田舒一愣,随即带着疑惑问道:“挂帅?要打仗?和谁打?”
田襄眼中有狠戾划过,道:“燕国。”
田舒诧异,道:“燕国?为什么?”
田襄道:“你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知道我们要伐燕,不,我们要灭燕!”
田舒看着田襄,神色间有些莫名之色,半响,道:“我打不过燕太子服人”,田舒脸上有了无奈痛楚的神情,道,“长狄之战,我跟在阿瑜身边,亲眼见他穷尽所能,都不能下燕太子服人,服人,”深吸一口气,田舒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道,“服人他是一个不逊于阿瑜的良将,我打不赢他。”
田襄道:“若一切计划得当,服人不会有机会领兵,我想燕国之中,若服人不能上战场,燕国其他将领我想你有本事打赢他们”,顿了一下,田襄接着道,“田氏子弟之中,我能够信任又有将兵能力的,你是唯一一个,阿瑜的事情过后,军中士气大伤,只有你,只有你为帅,能令三军将士信服,能重振齐军士气。”
田舒听得田襄那句“田氏子弟”,无奈又痛楚的苦笑一声,随着这声苦笑,眼泪从眼中涌出,从脸上滑落。
田襄静默了下来,目中亦有哀伤划过,但良久,终是收敛无形,田襄淡淡的道:“阿舒,我知道你喜欢阿瑜,这次,要是能灭了燕,把阿瑜接回来吧。”
田舒没回答,终是静静的看着这片荒芜的跑马场,知道天色渐渐暗,夕阳西斜,田舒开口道:“好。”
中山国,宫中大殿。
公子喜一脚将燕国使者揣出去,指着被自己踹倒在地的燕国使节大骂,道:“分明是你们燕国先犯我中山边境,屠戮我中山士卒,竟然还有脸派人来质问我们为何侵犯你们燕国边境,哈哈,我看着中原诸侯自诩礼仪之邦,满口仁义道德,分明是厚颜无耻,假仁假义!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反咬一口!无耻!”
坐在主座上监国的中山太子此时也是面沉似水,君父病重,重臣公孙启被当街刺杀,中山太子虽然觉得公子喜对燕国展开报复有些贸然,但此时见燕国使节口口声声责备中山侵扰燕国边境,杀害燕国宗室,口口声声斥责中山无义,中山太子直觉胸中怒气勃发,见公子喜一脚将那燕国使节踹倒,倒是觉得很是痛快。
燕国使节被踹倒在地,也是大怒,列国惯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使节代表的是国君,打使节就等于打国君的脸,燕国使节指着公子喜大骂道:“蛮夷之辈,不知礼!”
中山国原本是北狄鲜虞部族,向来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但居于黄河北岸日久,与中原诸侯往来密切,制度习俗日渐向中原礼仪靠拢,中山国人自诩已经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但中原诸侯许多还是将中山国视为蛮夷之辈,这令中山国中许多人都是十分愤恨。
燕国使节的咒骂可谓刺中中山国人软肋,将中山太子惹得大怒,一拍桌案,怒道:“把这个混蛋拖出去斩了!”
宫外有护卫领命将燕国使节拖出去,那燕国使节被拖行着还咒骂着道:“我国太子已经将大军开至边境,你们杀我,我国太子毕杀遍中山国人,收你等蛮夷内室入帐!呵呵,你这乳臭味干的蛮夷娃儿,还自称为君为储,呵呵,等着和你内父一起给我们太子暖床吧!”
不骂还好,这一骂可是将中山太子惹得更怒了,大骂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