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重病不起的消息是锦衣卫们肯定确凿无误的,可现在毛驤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恨不得将那些个调查这件事的锦衣卫们统统砍了算了。
你家重病不起的人能坐在这里大鱼大肉的大口喝酒?看他吃的烤羊那个油腻,地上都有半截骨架子,离这么远毛驤都能闻到那坛酒的浓烈气味,这是一个患有重病水米不进的人当有的状态?
怕是正常人都不一定有现在巴鲁这样胃口,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说起来毛驤都以为他壮实的能打死一头牛。
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毛驤心里打定了注意,以后一定要传信回去,让那些负责调查西平堡的情报人员全都受到应有的惩罚,最起码这锦衣卫的鞭子是少不了的。
要知道这样一则错误的消息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这里面牵扯了多少东西,又有多少任务需要修改方针,甚至连毛驤这一次都被打的措手不及。
不过现在想想也不算是坏事,巴鲁没病好似对他而言更为有利一些,若是能让这位守卫军的老大出面高价购买一些精盐的话,那比什么鉴定验证都来的有效,那就更不怕在自己在金山大帐的待遇问题了。
可现在毛驤还要考虑另一件事,巴鲁这家伙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是刚刚好就在他来的时候病好了,还是从一开始就全都是幌子,这位看起来粗狂的汉子实际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前段时间都是装出来的。
可毛驤想不通,他装病的意义就在哪里,是要隐藏起来对付谁,还是要某些人吸引出来,比方说图多。
但是现在又在他们俩人面前暴露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二人将这消息泄露出去吗,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注意?
头一次,毛驤觉得锦衣卫在关外的情报真的很欠缺,真的很浅薄。
所有关于巴鲁的调查结果都是此人豪放粗野,不谙权谋,待人对事全凭喜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
可现在这条评语简直就是在狠狠的抽毛驤的耳光,仔细回忆起来,能凭借着百十来人就在西平堡稳稳的立足,而且还在多方势力之下强取此地。
更是在马匪到来之际毫不怯懦,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竟然有所退步,而且还在纳哈出那边讨到了官职,将西平堡经营的有声有色。
这是一个做事全凭喜好的人能干得出来的?这是一个不合格的领导人?
简直细思恐极,不仔细的看进去还真的没办法发现巴鲁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完全变成了一个被人低估忽视的存在。
想到这里毛驤就不得不盘算一下了,从来不曾参与到商贾之间买卖竞争的守卫军居然会将他们二人带走,便向的解围,而且这位用重病来掩饰什么的巴鲁竟然也不曾在他们俩面前继续装下去,反而是一副坦诚的样子。
就是坦诚,在毛驤看来巴鲁貌似已经猜到了什么,或许就在那精盐拿出去被验证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两人的身份暴露出来。
不过巴鲁没有声张,也没有选择不闻不问,反倒是约见了他们二人,这就有些令人玩味了,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可不知道不代表现在就没有应对的办法,既然已经判断出现在的局势,毛驤自然就有能力应付,脸上的表情也在飞快的转变,从刚开始有些恼怒被迅速隐藏之后变为兴奋中带有一丝惶恐,再到现在的一脸自信和傲气。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索性就暴露的更彻底一些,巴鲁都主动坦诚以待,那他们也要做出相应的回答才是,不然双方的这一次约谈可就不是等价的进行了。
毛驤猜出来现在巴鲁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脑子一转自然也知道问题出在哪,无非就是精盐,通关文牒这几方面。
但是他确信巴鲁只是将他二人当作是普通的暗探而已,完全不会猜到真正的身份,更不会想到锦衣卫上面,所以毛驤自然就又多了一些应对的方式。
“二位坐,不要客气,这些都是我西平堡最好的厨子亲手做的,绝对美味,想必两位久居关内定然也不曾吃到这样的美食吧。”
巴鲁上来就打开了窗户明说了,直接点出张枫他们二人是大明人的身份,不过好在还留了点台阶给他们二人。
不过他现在没有想到毛驤的身份,也不曾料到这短短走过来的一段路程上,毛驤竟然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不知道他巴鲁装病的目的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
可是毛驤显然算错了一件事,张枫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只会听从他命令的人,在巴鲁说久居关内的时候张枫自然也听的出来这里面的意思。
脸色当下就变了,此次任务就是保护毛驤不受敌人的伤害,而此刻巴鲁又是蒙元人,有点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岂不是代表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这就是张枫脑中的第一反应,也是毛驤根本忽略的一点,实在是忘了张枫不是他锦衣卫的人,保证任务目标的安全是这一次朱棣交待张枫唯一的事,自然就不会考虑其他的。
所以张枫脑中反应过后的一瞬间,北上布囊裹着的夜华瞬间被解开‘唰’的一声黑剑出鞘握在右手之上,脚下三步做两步,那些护卫在巴鲁身边的人刚要准备有所应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一柄通体乌黑锋利异常的宝剑已经横在了巴鲁的颈下,而张枫早已转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巴鲁的肩膀防止他挣脱。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