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样的发生速度,还是让人觉得有点惊讶,毕竟大家都还以为凤帝应该找个什么黄道吉日,毕竟封太女这种事情,关乎社稷,所为储君,那就是未来的大胤之君,当然是要郑重对待,怎么能这么一废一立就这么简单了呢?
甚至因为璟王还在孕中,甚至连封太女的大典都省去了,未免显得太过心急。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管原来的太女凤华了,正所谓成王败寇,如今的凤华,被贬为恪王——恪,所谓“宽肃宣惠。君也;敬恪恭俭,臣也”,凤帝用这个给她做封号,即是提醒她谨遵臣子的本分。不仅如此,凤帝并不是一个宽厚的帝王,能够免除凤华一死已是仁慈,恪王将面临终生圈禁的命运。这样一个下场如此明确的人,谁若是还在她身上押宝,那才真的是眼瞎了。
不仅如此,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纳兰世家再度被牵连,族内所有在职官员全部撤职,三代不得参与科考,流放岭南,参与逼宫的涉事人员更是一个也没逃脱。
边疆战场还未完全传来捷报,凤都已然血流成河。但在这风声鹤唳过后,对百姓而言,其实更多的还是兴奋。
曾经那个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纨绔王爷凤倾已然消失在了他们的记忆之中,如今的凤都百姓或者说乃至大胤百姓的眼睛里,没有比璟王凤倾更适合做储君的人了,开口闭口,都能说出来她的好。
百姓不在乎成王败寇,谁当皇帝对他们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就行。
至于睿王凤姿,经过太女逼宫反而被废之后,也大受打击,行动规矩了许多。不再奢想那个位置,每天只与后院美男酒池肉林,好不快活,还被御史抓住机会参了一本,凤帝训斥了几句,便不再管她。谁都能看出凤帝的意思了。这个睿王,曾经还是很有一争之力的,如今便也只能是这样“废了”。
越是如此,官员之中越是战战兢兢,跟废太女有过一点牵连的,都恨不得赶紧把曾经那些影子尾巴全部处理干净,又不敢太过明显的落井下石,想要对璟王——不对,是如今的太女府上示好,凤倾和她背后那一船的人,个个都是滑不溜手不理事的,想要扯上关系都困难得很。
碰了一鼻子灰,反而还被凤帝训斥一番,让他们不得去打扰太女府上,影响太女养胎。
这让很多自以为是的人,又开始猜测,也许他们曾经以为的就是正确的,像凤帝这样的人,成年的皇女对她来说就是威胁,毕竟凤帝如今还年富力强,而对璟王这态度也显得模棱两可,倒是让很多人越发肯定凤帝真正在乎的肯定是小皇孙。
但只有凤倾知道真相,封太女是真心的,在乎小皇孙也是真的。
谁也不知道,全城戒严的京畿卫以及地宫夜魅们完全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是在捉拿逆贼,实际上,却是在配和清风道人布阵。
而凤倾本人愿意配合凤帝住到宫里,则是为了瑶光的动作,大胤皇宫,便是整个祭天大阵的阵眼,是死门,也是唯一的生门。
时间匆匆而过,废立太女的风波也渐渐平息,但百姓们关注的焦点仍然是太女凤倾的孕期——怀孕时间越长,没有人担心,反而一个个都是期待和开心。谁都知道,在母体内呆的时间越长的孩子,越聪明强健。
不管各方打的什么主意,此时此刻都对这个孩子抱了极度的期待。
一边关注着这个孩子的出生,一边同样关注着已经被拉长的战线,两国胶着状态已经过去,因为楚辛带领神秘人与褚连生对抗,还有碧珠岛的参战,战局已经呈现出大胤压着凰国一面打的情况。
刚出了正月,新年的气氛早就已经因为逼宫和废立太女的事情破坏干净,反倒是渐渐出了正月,展现出一片新年新气象。二月初,东方煜晞的请战书也回来了,只等凤帝一声令下,便全线压进,进攻凰国。
凤帝压着这道请战书,一直推迟,直到二月底,凤倾滚入圆球的肚子终于发作了。
这一天,天空中雷云翻滚,雾气磅礴,皇宫中,凤倾已经破了羊水,开了一指、二指……
所有的御医都来了,聚集在产房,云漠更是一直陪在凤倾身边,一边给她擦汗水,一边恨不能以身代之,虽然,他其实已经能感觉到她的疼痛了,还是觉得难受和心疼。
整整一个时辰多的煎熬,天空中雷云翻滚,在那黑云之后,浓浓的雾气遮盖了一切。
本该是朝霞满天的时候,却一直黑沉沉的,让所有人都闭门关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一声啼哭,从产房内传出。
就在这一瞬间,凤都内千家万户,似乎都听到了那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么清越,却又好像是隐约的幻觉一般,很快消失了。
而伴随着这一声啼哭的,是一道更加音乐的长啼,那是一种谁都没有听过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威严,令所有产生这幻觉的人,无论先前是恐惧是祈祷是悲伤是愤怒,在这一刻,心中竟然全部都只有臣服。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又是一声轻啼,这一声啼鸣,是那样的清脆,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清醒过来,然后他们才发现,天亮了。
一瞬之间,黑暗尽散,黑色雷云偃旗息鼓消散无形,金色的霞光穿破雾层,光明布满大地。
“生了,生了,是个皇孙子!皇孙子!”太医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