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做着准备。农历腊月二十六,陈卫红在上海做工程的隔房舅舅欧树德,带着舅妈,来看望陈卫红家的母亲。
五年前,欧树德准备外出打工。因家境贫寒,无法凑足车费,眼看无法成行。欧树芳知道情况后,取出多年积攒的体己钱,资助欧树德去了上海。
没有料到,仅五年时间,欧树德就全然变样,由穷困潦倒的打工仔,变成了十足的暴发户,当年的滥褛衣衫换成名牌西装,头发锃亮,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脖子上套着根小指般粗的金项链。
今年,经过五年打拼、小有成就的欧树德衣锦还乡,专门到陈卫红家,一是给欧树芳送上两百块钱,以偿还当年资助他的十五块钱车船费;二是带了些衣物糖果等上海洋货回来,感谢并向欧树芳拜年。
对于省城都没有去过的陈卫红来说,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充满着神秘和诱惑,从大都市回来的欧树德等也同样带着传奇色彩。
欧树芳与陈忠民在厨房忙着做饭,让陈卫红陪舅舅舅妈聊天。
待欧树芳离开后,约三十来岁的欧树德提出了一个要求:“卫红,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你爸爸妈妈没在的时候,我们就当是兄弟,这样自在些,叫舅舅,听起来不安逸。”
陈卫红也觉得称年纪轻轻的欧树德为舅舅有些别扭,欣然同意欧树德的意见。
两人性情相投,很快就热烈地交流起来。
从交谈中,陈卫红了解到:
欧树德到了上海后,先是在建筑工地做泥水匠,每月挣八九十块钱。但欧树德不满足,在干活时,有意结交了一批泥水匠朋友,建立了一个小工班。
欧树德为人比较厚道,把自己的提成看得稍微淡一些,过时过节还请兄弟们喝几杯,平常也经常嘘寒问暖,工人些有点小过失什么的,也不恶言恶语,工人们都愿意跟着他。
约两年后,以这个小工班为基础,欧树德组建了一支工程队,但由于资金、管理能力等方面的原因,只限于做“大清包”,也就是劳务。
今年开始,欧树德带着工程队开始承接包工包料工程,利润就成倍增长起来。
“出去这几年,前面几年都混的不好,就今年挣了些钱,就回来看看,感谢一下大姐。大姐,要不是你当年资助我车船费,我可能还在家里抠黄膳卖。”欧树德掩盖不住内心的得意。
陈卫红怀着好奇,想了解欧树德的收入情况。再三询问之下,欧树德仍然不肯说出自己挣了多少钱。但从他介绍的生活水准来看,陈卫红猜测,他一年至少收入是好几万或者更高。
按工资收入,陈卫红一年的总收入在五百块钱左右。上万元,对陈卫红来说,自然是天文数字。两相对照,陈卫红感觉有些沮丧。
聊了一会儿,欧树德问起陈卫红的情况。陈卫红把自己这半年的工作情况,特别是调动到村校的情况作了简单介绍。因为年轻好胜,还讲起了教训张平、与邢勇由对手到朋友、收服钟大们等情况。欧树德也是知道邢勇和钟大们的,听了这些故事,有点将信将疑:“卫红,你功夫练得这么厉害啊,那就露一手给我看看吧!”
陈卫红先是不肯,禁不住欧树德的再三要求,表演了一段醉拳、一段棍术,还表演了单掌开砖和自己拿手的束布成棍。
欧树德看得有些傻了眼,没有想到陈卫红的功夫这么厉害,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把陈卫红带出去,一是感谢他母亲当年对自己的帮助,二是让他帮着自己管理生意并兼任保镖。
“卫红,你们老师工资高吧?” 重新坐下后,欧树德问道。
陈卫红叹了口气:“每个月全部收入加起来,一共三十八块五角钱。”
“卫红,你不要骗我哈,我又不向你借钱。我们工地上的普通工人,手脚快一点的,一年都能挣一两千块钱。你们这些学校毕业出来的文化人,才这点收入啊?” 欧树德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兄弟,不怕你笑话,卫红确实只有这么点工资。他辛辛苦苦读书,努力打拼考取了学校,毕业出来后,起早贪黑地工作,入却才这么一点点收,确实让人寒心。”正端菜出来的欧树芳接口道。
欧树德微微一笑,暗想,带陈卫红出去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分。
欧树德根据自己工程队管理工作的需要,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提出一些话题,或者讲出一些轶闻趣事,引导陈卫红回答或分析,借机考察陈卫红。
陈卫红不知道欧树德在考察自己,根据自己的直觉,畅所欲言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欧树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这些年在社会上的闯荡,让他在识人辨才方面,积累了比较丰富的实践经验。通过一番交流,欧树德对陈卫红的知识、悟性、反应速度、管理技能以及武功等各方面都非常满意,唯一感觉有些遗憾的是陈卫红的社会经验显得有些不足,特别是在厚与黑方面明显不够,难以应对太过复杂的建筑市场。但转念一想,陈卫红毕竟才十七岁,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有这些见识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
最后,欧树德在心里对陈卫红给了个“良好”的评价等级。
中午的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陈卫红作为主人,主动与欧树德碰杯喝酒,用上这半年学到的一些酒场常识和技巧劝酒,还把听到的一些小段子讲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席间,欧树德热情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