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吕沐冰和章惜从联合商行离开。
就在她们走后不到十分钟，聂其桓的车子停在了联合商行门前。
他这一等就是一个钟头，直到联合商行的铁门关上，他都没见到吕沐冰。
有应酬？
聂其桓暗自想着，而后驱车回家，果真见到隔壁的房子一片静谧，绝不是主人在家的模样。
聂其桓皱眉，一时间倒是没想要下车回家，尽管他所在的地方距离自家不过十余步的距离。
聂其桓也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僵直了。
他取出怀表，借着车里的灯光一瞧，已经是十二点钟了。
夜半，佳人仍不归。
聂其桓轻叹一声，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下了车。
夜风微凉，指间明灭闪动。
一支烟抽完，聂其桓转身往家门处走去，正拿着钥匙开门，却突而听见一阵车响。
他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却已经是往外走了。
除了院门，正瞧见吕沐冰从车上下来，坐的却不是她平日里坐的公司车子。
不过那牌照聂其桓更熟悉，是吕家的车。
吕沐冰匆匆从车子上下来，对司机说了一句“等等”，便匆忙进了家门，而后隔壁的灯光很快亮起，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很是急促，不多时，她便又出来了，手中多了一份文件。
吕沐冰目不斜视的上了车，车子又驶离了这条街。
聂其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车上了，前边不远处正是吕家的那一辆车子，此时正载着吕沐冰。
聂其桓微微一顿，轻叹一声却没调头回去。
这是往码头去的路。
聂其桓跟在吕沐冰身后下了车，只见她正穿梭在人群中，身后跟着个外国人，二人正在说着什么，吕沐冰的脸色很是严肃。
聂其桓远远站着，并不去打扰，直到海风吹来，饶是聂其桓都觉得凉意渗骨。
而他眼中的人儿，此时只穿了件单薄的旗袍，消瘦的身影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渺小。
聂其桓一边解着自己的西装扣子，一边走到吕沐冰身后，脱下外套来披在了她的肩头。
“嗯？”吕沐冰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正撞上了聂其桓的眼睛，“聂三爷？”
吕沐冰有些发懵，今儿她本是打算宿在吕家的，却是夜半接到电话，码头的货物到了，且遇上了些许的麻烦，是以她才赶了来，本是打算直接奔向码头的，却是想起货单放在家中，不得已才折返回家取了一遭。
不过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聂其桓的。
诚然，她今儿提前下班回家是有意躲开他的，但是……
“夜凉，怎么不加一件衣服？”聂其桓见她小脸儿微白，心里是有些疼的。
“多谢，出来得急，倒是疏忽了。”吕沐冰很快回过神来，浅笑着对聂其桓道了谢。
聂其桓还想再说什么，就又有人过来寻吕沐冰了，他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必理自己。
吕沐冰朝他抱歉一笑，转而便继续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