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颐想起日前六爷过来与她喝茶时问起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日,天灰扑扑的,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盛爱颐用红泥炉烹了茶,斟了一杯给六爷放到跟前。
六爷轻抿一口,看着盛爱颐道,“现在年轻人都喜欢那些咖啡之类,倒是甚少见得茶艺如此好的年轻人了。”
这话无疑是奉承。
盛爱颐自然知道。
因为她只是随手沏了杯茶而已,那就有那么好了?还值得这般夸奖。
盛爱颐微笑着说,“六爷过誉了。”
六爷看着她,半晌才道,“一直没问你,来北平可是有什么事?”
“嗯?六爷何出此言?”盛爱颐一怔,旋即掩饰掉眼中的无奈。
六爷轻笑,“你从上海滩来到北平,头二个月一直在大街小巷的转悠,与不少世家公子大打出手,却引得他们对你愈发上心。你挑了好几个绣娘,但是却没把她们送到上海。你在北平留了快一年了,迟迟不走,我很好奇你是有什么难题。”
盛爱颐叹着气摇摇头,“一切都瞒不过六爷的法眼。”
六爷喝完杯中茶,对她道,“说来听听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盛爱颐摇摇头,“我的忙很难帮。”
六爷只是笑,“不说说怎知道我帮不了你?”
盛爱颐想了想,垂着眸子道,“不知六爷可曾听说过,我的未婚夫,在我们结婚那天,逃婚了。”
六爷“唔”了一声,“听闻是庄家的大少爷?”
盛爱颐点点头,“嗯,我表哥。”
“是来北平避风头的?”六爷笑着看着她。
盛爱颐却是摇头,“借口罢了。我来北平,一是为了避避风头,上海滩传的街头巷尾尽知,我听着实在烦躁;二是为了寻几个熟悉北方绣技的绣娘,这已经解决了大半了;三是……”盛爱颐摇摇头,有些说不下去了。
六爷鼓励道,“但说无妨。”
盛爱颐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庶弟,迷上了一个堂子出身的女子,竟是要以正妻的位分娶进家中,为此还与我那弟妹离婚了。我打听到那个妓子曾经在北平流连过,是以才来这儿,妄图打听到一二,只是直到现在也没能打听到。”
六爷不解的看着她,“打听到了又能如何?”
盛爱颐眯起眼睛,朝六爷粲然一笑,“人总有缺点。”
六爷不禁皱眉,“以盛家的势力,不过是个妓子,何须费这般大的力气?”
盛爱颐看着他,淡声道,“弄死她容易,但是却不好引得我七弟为了这个女人与我们离心离德。”
六爷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对她道,“那妓子叫什么?我稍有些人脉,帮你查查看。”
盛爱颐把白牡丹的名字样貌大致说了一遍,才对六爷道,“六爷能帮我查到她,盛家必有重谢。”
六爷摆摆手,“说那些作甚?没得生分了。”
盛爱颐“嘿嘿”一笑,笑道,“那爱颐便不客气了。”
六爷点点头,突而转了话题,“你那表哥还没回来?”
盛爱颐无奈的耸耸肩,“谁知道?许是不想娶我,谁知道他跑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