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人多,赶在晚饭前,二十顶巨大的帐篷已经搭好了,两顶给医生护士,顺带储存药品。一顶作为厨房,里边儿搭了十余个灶台,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干净利落。还有一间用来储存粮食。剩下十六间,四间用作伤患的住处,其他十二间男女各六间。
因为床铺尚未做好,便只得在地上铺了厚实的稻草,再铺上被褥暂时睡人,虽然简陋得紧,但也总好过露宿荒野山洞。
灾民们搬进了“新家”,脸上都带着些喜色,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红十字医院的医生也赶在晚饭前到了这儿,看着这像是军营似的地方很是惊讶,但是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伤员们占据了。
好多人都有些或轻或重的烧伤,有的只是伤了表皮,涂些烫伤药便能好全,但是有的却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对于这样的几个病人,医生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先清洗了伤口,涂上药裹了纱布,再多的他们也做不了。
盛爱颐和吕沐冰走在病患的帐篷里,心中很是酸涩,她们俩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大量的伤员,哭天抢地的亲属,有些刺鼻的血腥味儿。
吕沐冰站定了,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
盛爱颐也是叹息,原来所谓的灾区是这样的。
不亲身经历过,她真的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
张厚德已经开始统计能劳动的人,打算排出班次来,女人做饭,男人负责守卫,他们这么多人,可该好生注意安全,就连晚上,都要安排守夜人,以防止火盆失火,或是粮仓失窃之类的。
盛爱颐把这些事全权交给张厚德,因为他是最了解这些镇民的,由他来做既省时省力,又能分配得宜。
晚上八点钟,天已经黑透了,帐篷里点了油灯,虽说不及电灯明亮,但是照明是足够了。
李诺找了三顶帐篷,终于找到了盛爱颐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低声道,“小姐,爷来了。”
盛爱颐很是疑惑,庄铸九今日不是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大晚上的还跑来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盛爱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生怕是庄铸九有个万一。
“爷没说,只说让我来寻您。”李诺说道。
盛爱颐更是摸不到头脑了,只得回头对吕沐冰说了一句,“沐冰,你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吕沐冰本想打趣她几句,但见了她这般严肃的样子,便收住了到了嘴边的话,点点头说,“天黑,七姐小心脚下。”
盛爱颐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帐篷外,庄铸九靠着车子站着,身上的白色大衣被车灯照着,在这一片漆黑的荒野里倒是格外显眼。
“怎么了?”盛爱颐快步跑过去,气都没喘匀便问道。
庄铸九脸色不大好,只是伸手给盛爱颐紧了紧衣领。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受伤了?”盛爱颐见他不说话,赶紧拉着他上下左右的看着,检查着有没有伤口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