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和川美洋子共进午餐早已经是习惯,自从盛宣怀在世的时候便是如此。
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盛爱颐心情最烦躁的时刻。
堪比大姨妈来访。
“小七,我听说北平那边儿赔了笔钱?”川美洋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盛爱颐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点头,“可不是,那林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是质量不行,我便派人去视察,结果还真是,稍一用力就碎了,我就没让他们把那堆破铜烂铁运回来,白搭一笔运费。”
川美洋子点了点头,“这倒是稀罕。”
“我也觉得,翻看汉冶萍的年历,也就在公司刚刚成立那几年有这样的事情,谁知道这会儿还会出这样的纰漏!底下的人不济事啊……”盛爱颐摇着头说。
“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手艺,又仗着你年轻罢了,你们不是有句老话?杀鸡儆猴。”川美洋子说。
盛爱颐眼睛微眯,“如果杀了,猴子还是不听话呢?”
“那就多杀几只。”川美洋子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盛爱颐笑了,“杀人这事儿我是干不来,不过解雇几个人倒是可以。”
“你心太软了。”川美洋子不赞同的说。
盛爱颐摇摇头,“家母一向礼佛,不好徒增杀戮,左右被盛家解雇的人也没人敢用,断他们后路罢了。”
“说的也是。”川美洋子点头。
“对了,洋子姐姐,英国那边儿的货什么时候到?”盛爱颐问。
“再有两个多月吧。”川美洋子说。
“嗯,那我回去张罗着扩大加工厂吧。”盛爱颐点点头说。
“呵呵,你这丫头。”川美洋子摇摇头,“那些破铜烂铁还留着干什么?直接熔了做他用算了!”
“啊?”盛爱颐咂舌,“把那些机器都熔了?”
“是啊,你没见过新机器的厉害,有了他们在,不需要别的机器就足够生产了!还扩建作甚?”川美洋子很是得意。
“那好,我下午回去就让他们把那些破机器熔了已作他用。”盛爱颐说。
“嗯。”川美洋子点点头,朝她举杯,“干杯。”
“干杯。”盛爱颐手中的杯子与她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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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姐姐,你还好吧?”卫生间里,盛方颐给吐个不停的盛爱颐拍着背。
盛爱颐说不出话,只是朝她摆摆手。
“漱漱口。”盛爱颐吐完了,盛方颐把手边的水杯递给她。
盛爱颐漱了口,皱着眉毛说,“中午和川美洋子吃了饭,恶心死我了。”
“七姐姐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遭,时间久了胃哪里受得了?”盛方颐扶着她走出去,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很心疼的说。
“没事儿,快结束了。”盛爱颐下意识的回道,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什么?”盛方颐看着她,明显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
“没事儿,帮我把凯叔叫进来吧。”盛爱颐对她说。
“好。”盛方颐点点头走了出去。
“总经理,您叫我?”凯叔走了进来,在盛爱颐的示意下关好了门。
“川美今天说以前的旧机器拿去熔了。”盛爱颐嗤笑道。
凯叔皱起眉头,“她疯了?”
盛爱颐嘴角继续向上弯,“不止如此,还有杀鸡儆猴。”
凯叔略一思索,眼睛随后瞪大,“那总经理的意思是?”
“照她说的办咯!”
“七小姐!”凯叔失声。
“嘿嘿,凯叔,来,我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