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咬咬牙,叶凌天沉声道:“光耀,去找你陈叔叔调查一下……”
调查什么,他并没有明说,可叶光耀终究不是个糊涂蛋,当然知道自家老子说的是什么,当下应承了一声,转身出了茶室。
“调查什么啊?”
黄淑珍没好气地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这个榆木疙瘩,身处这种高位,她就不相信丈夫会想不到另一层面。
那叶小宝真要是自家老三的儿子,到时候叶家说不得肯定会让他认祖归宗,到时候本来一分为二的蛋糕,平白要分为三份,这换做谁谁能乐意?
不动声‘色’地瞟了黄淑珍一眼,叶凌天暗暗叹了口气。
当年老三莫名身亡,自己本来就准备好好调查一番,后来老爷子大为发火地下令自己不许‘插’手,并关了自己一个月的禁闭,这对叶凌天来说,是他一生中最为痛苦的回忆。
现在老三居然有后人在世,无论如何,他都想好好弥补一番。
出了天心楼,叶小宝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苦笑。
他本以为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不说别的,自己会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感觉。
可现实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身世虽然比较离奇狗血,但那所谓的豪‘门’叶家,却并没有给叶小宝心里带来任何‘波’澜。
反倒是另外一件事在心中紧紧缠绕,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时隔这么多年,叶家完全对这件事不加追究,这种态度本就十分令人怀疑。
若说叶问天与陆霓裳是正常死亡,说什么叶小宝也不会相信,可若是被人所害,那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重重‘迷’雾笼罩下,叶小宝顿时感觉自己陷入一种‘迷’惘之中。
他从小没有感觉到家庭的温暖,对父母若说是没有丝毫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可陡然间听闻他们早已去世,那种深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顿时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温暖,一种知道自己身世的归属感。
“嘿,你们站住……”
刚刚来到车旁,叶小宝拉开副驾驶‘门’准备坐上去时,叶光耀匆匆赶来叫住了叶小宝。
他本来是准备遵从父亲的指令找人调查叶小宝,可一出‘门’来看到他们一行人后,却突然起了莫名的心思。
“有事?”
看着叶光耀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叶小宝扬了扬眉沉声问道。
对于眼前这个……堂弟,说实话叶小宝并没有太多恶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追‘女’孩子并没有什么错,争风吃醋本就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最拿手的好戏,至少……他并没有搞出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出来,不是么?
“呃……你真是我三叔的儿子么?”
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叶光耀紧紧盯着叶小宝的眼睛问道,不知为何,先前他对叶小宝满腹的怨气,到现在竟然有些消退。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莞尔一笑,叶小宝没再搭理他,上了车后,跟着欧阳晓雅离开了天心楼。
此刻叶府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内,在叶家老爷子砸碎了他三套心爱的宋代官窑瓷器后,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终于平静下来。
“一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你生那么大气干嘛?”
拄着龙头拐杖的白发老妪坐在太师椅上,瞥了仍气呼呼的叶家老太爷一眼,闲闲地吐出这么一句。
嫁入叶家近五十年,她见过无数次老伴发火,可这回,似乎持续的时间最为长久。
当年老三叶问天生死不明时,她郭岚并没有太过于伤感,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老婆子,你少在这跟我说风凉话……”
冷冷地瞅了自家老婆子一眼,叶厚玄怒目圆睁,颤抖的手指指着郭岚道,颌下白须无风自动,看样子似乎气极。
“……老三留下的骨‘肉’,终究是我叶家的血脉,怎么能让他……”
还没等他说完,郭岚那干瘪的薄‘唇’一撇,老脸一沉便冷冷地打断道:“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真要是心疼你跟那狐狸‘精’留下的种,当年他们娘俩一个一个地死去你都不做声,现在倒是跟我人五人六地耍威风来了,有本事,你去给你儿子报仇去啊。”
这一句话仿佛尖刀捅入了叶厚玄的心脏,只见他嘴‘唇’剧烈地‘抽’搐,一双老眼恨不得瞪出来,最终在郭岚那毫不在意的眼神中黯然败退,跌坐在身后椅子上,半晌做声不得。
“一个狐狸‘精’生出来的儿子,又找了一个小狐狸‘精’,既然当年你把问天和那小狐狸‘精’赶走,现在就别假惺惺地装后悔了。要知道,你想两头讨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仿佛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是从自己老伴口里说出来的,叶厚玄定定地看着郭岚,哪怕是嘴‘唇’气的直发抖,可却没有一个反驳的字眼出来。
此刻整个书房里就三个成品字形落座,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凌天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有些悲凉。
当年的事他自然是清楚的。
除了他之外,叶破天跟他是同胞兄弟,而叶问天却是父亲年轻时与另一‘女’人所生,后来那‘女’人莫名身亡,谁都知道这跟母亲脱不了关系,奈何却是无人敢查下去。
而老三叶问天自己却一直不知,直到他违抗老爷子命令被赶出家‘门’时,才在郭岚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