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那满是梅树、翠竹的园子,有一个十分别致的名字临湘园,三季梅开之时处处可闻到阵阵清香,池中莲花、屋前湘妃竹那是实至名归。
片刻,穿过梅树的几人,就到了厅中。
“爹、娘”刚进去,周若水不由惊呼出声,坐在里面的贵客竟是自己的父母、哥哥,以及陆珏的父母、二哥陆天华,还有一个模样与陆父几分相似,体型微胖,大约五十岁上下一身练武之人装扮的男人。此人便是陆珏长兄,陆国豪的长子陆天泽。
迎着她那惊讶的目光,陆珏温柔一笑,牵住她的手,走上前,同她一起跪倒四位长辈面前同声跪拜“孩儿,给爹娘请安。”
“好了好了,快起来。”二位爹爹一人搀起一个。
二人刚刚起来,两位母亲便把周若水拉到跟前嘘寒问暖,而陆珏则与父亲兄长相谈甚欢
周若水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对劲,到了叶素心跟前便问了一句“娘,姐姐呢她没同你们一起来吗”
叶素心没有丝毫失落、难过,一脸幸福的笑着回道“你没离去之时,不是有人来提亲吗相处了些时日,二人情投意合,年前又有个好日子,便在半个月前出嫁了”
“出嫁了,怎么会这么匆忙”周若宁再怎么说也是忠勇伯的长女,如此匆忙出嫁确实意外。周若水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扭头看向陆珏,他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与他们谈笑风生。
就在这温馨时刻,鲁寅走了进来,看了看陆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
“我去看看。”陆珏向几位亲人说了一声抱歉,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吗”
“杨为在外面。”
“我知道了,你去让他等会。”
“是”说完鲁寅便退了出去。
而后陆珏返回去,与亲人解释后,便同姜焕一起离去了。
他们再返回的时候,已至深夜,除了耄耋之年的姚公止离去以外,其他人都坐在厅中等着他们的回来。
见到人平安回来,亲人们立刻迎上去嘘寒问暖。递暖炉的、倒热茶的、拿毯子的,这温暖的一幕,多年以后也是陆珏难以忘怀的
待这一切忙完,周文丰先开口了“有些事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皇帝已有”
“岳父”陆珏看了一眼周若水,立刻出声制止,站起身牵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与岳母许久不见,定有不少的话要谈,你与母亲、姐姐她们去东厢去说会贴己话。等我与岳父他们谈完,就去接你。”
周若水也没有多问什么,嗯了一声,就在二位母亲的搀拉下离开了。
可陆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是心酸,欺瞒她虽说是不想她跟着担惊受怕,可还是欺骗了她
“她懂事的让人心疼啊”周昭不知何时走到了陆珏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就算身不由己,你也不可负心待她”
“兄长,这话说得是为哪般,水儿是我的妻子,我怎会负她”说完,走回去坐下,叹了一口气道“让岳父为孩儿担心了选将与银子均是小事,只是挑何时机开战,让孩儿有些苦恼早了临近年关谁亦无心,若是晚了后果更是不堪”
韩绍道“这与你来说还只是小事,你现在要多想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朝上已经为了合议与开战争论许久,你只知主战方是韦氏之流。可知合议方是何人为主吗”
“皇上”回想起朝上的一幕幕,再加上今日试药之事,陆珏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人。
韩绍点了点头继续说“不错,与他来说征战与否都是不算什么,你与韦氏才是他的眼中钉,不管除去谁与他来说都是好事今日午间皇帝曾召见老将军、老王爷和我,以及左右丞相,话中也透露了有意寻个身份高贵的女子嫁去蒙古”
闻言,陆珏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深意的看了周文丰一眼。
周昭意识到陆珏那一眼的意思,心思一活泛,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开口道“怪不得和议方那么积极,原来皇上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即可在韦氏与小珏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又可以以合议避免战争,在百姓面前落个好”
“如是”陆珏收回目光勾了一下嘴角,目光淡淡的看着周文丰。
陆珏的目光着实让周文丰不自在,他站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冷气让他精神了,回过身才开口“如今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心里都明白,与蒙古开战比合议更有意义。蒙古野心庞大联姻不起作用这一点皇上也明白,可他也知道这场仗不好打,有韦氏干预胜算微乎其微,若败了这罪名该有谁背”
“我”陆珏笑了笑又是一语道破。
“不错。”周文丰立即点头赞同,返回桌前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陆珏道“以罂粟试你,逼你交出调兵信物,他的心便已昭然若揭”
陆珏道“皇上想要再审洛王叛逆以及齐王之死之案,他想以此案牵连韦氏”
如此却让韩绍有些糊涂了,他皱紧眉头道“他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不敢确定那四件信物是否真的在我手,所以,想我为了避免韦氏刁难,乖乖得将余下的虎符和太宗那块玉牌一并交出去。”
“这是好事还是弊事这场战是否可打”韩绍侧头看着周文丰问道。
周文丰沉思片刻,看着陆珏问道“你认为这仗打或不打打了成就的是你的名声,赔的是你父子的感情”也许此时银子与选将已不是他们要为难的事,而是看已握有高权的陆珏,有没有铤而走险的决心
“这亦是岳父匆匆